羊入虎口（3）

“喂！”李想把玻璃酒瓶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摔，小半瓶啤酒溅到了茶几上，空气中增添了令人沉醉的麦芽香，“老子让你捏脚！捏脚！懂吧？是把脚放在手里轻轻捏，不是拿手指往脚心死命戳！”

“喏，拿着，看你那怂样。”

晴只得点点头，接过李想递过来的纸巾，稍微擦拭下脸上滴落的液体。晴心中一直蜿蜒流淌的愉悦感仿佛撞上了生硬的岩石，激起一阵冷清的漩涡。他没有看李想，而是瞪着脚边那一块地砖，紧锁的眉心，上扬的眉毛，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真让人疑心地板是不是要被他瞪穿。

“哟哟哟，乖孩子生气咯。”李想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闷了一口啤酒，掰过晴的下巴，用嘴巴撬开嘴巴，尽数喂给了他。

晴很少喝酒，家里堆放的啤酒都是店里要卖的，嘉嘉不爱喝，也不让晴喝。‘男人喝酒会误事。’嘉嘉指着那几箱啤酒对晴说，所以晴从来没有偷喝过，更别说喝醉了。李想松开嘴后，晴的舌头涨到之前两倍大，连话都说不清楚，原本微红的脸涨得通红。愉悦的小溪流忽遇夏天的啤酒雨，石头疙瘩都被淹没在洪流之下，它们泛着甜美的泡沫，迈着大步唱着歌儿向大海进发。他的整个世界有些摇晃，俨然一副喝醉酒的样子。

“笨蛋，好好捏。”李想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的幅度连晴都看得出来她在笑，脸颊已经开始泛红，眯起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晴再度捧起她的玉足，像捧起自己家的陶瓷存钱罐，手指在脚掌心处轻轻揉捏，双手抡成拳，在小腿肚子上缓缓敲打。李想把两只脚都塞到晴怀里，自己则抓过一只枕头，闭上眼享受。

“你...你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晴还是觉得应该聊些学校里的事情，比较安全，也不容易发生什么口角。

“学校呀，学校还好呀，”李想依旧闭着眼，“我现在高一，该考的试，该做的作业一点儿都不少，总不能给自己丢脸吧？”

晴连声称是。

“平时也要应付下那些不成器的少女，和她们聊几个八卦之类的，哪个班的女老师有没有结婚，男老师和女同学之间有一腿，谁谁谁和谁谁谁手牵手逛操场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这些老子清清楚楚。哎，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又帅学习又好的公子哥儿，姓什么来着？哦，姓顾！”李想也灌下两瓶啤酒，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们班里姓顾的只有一个，就我的同桌，顾月白。”

“对，好像就叫顾月白，哎呀你不知道，那群小骚蹄子，做操的时候还往你们班那边凑，就盯着你同桌看，纯犯花痴，不可理喻。”李想踢了踢晴，“去，给老子再拿一瓶。”

晴顺从地打开冰箱，三排啤酒如同军训一样整整齐齐地站着，两听果酒在边上喊“立正、稍息”，两个橙子和一个苹果则扮演路过的老师和同学。他从排列整齐的“军训名单”中随手拿上一瓶，递给李想。李想依旧“啪呲”一下咬开瓶盖，顿顿顿灌上一口。

“接着给老子捏，别停。”李想又把脚搭在刚刚坐下来的晴大腿上，“那群弱智花痴还给你同桌起了个外号，你猜猜是啥？猜中有奖。”

“外号？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晴心想那群小女孩还是太年轻，要是她们知道月白也是个道貌岸然，整日虎狼之词，开起车来不系安全带的骚年，估计得齐齐从学校顶楼往下跳。但晴也没有向李想说明，毕竟在人背后说些有的没的也不太礼貌，避人之短，扬人之长，才能活得长久。

“屁咧，你小子不会也中了花痴的毒吧？”李想踢脚踹在晴的胸口上，晴笑了笑，“那我猜不到了。”

“算了，老子心情好，再给你个提示，身为同桌的你，也是有别的外号的。”李想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眼睛望着天花板嬉笑着说。

“娘娘腔？”

“你怎么知道的？”李想腾地坐起，对着酒瓶一口吹了，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上的红云更明显了。

“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被叫这个外号一直到初中变声期。”晴无奈地耸耸肩。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很有自知之明嘛。”李想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搭在沙发边缘，晴把她的玉足挪到腿上，继续为她服务。

“和他名字有关。”李想面朝朝天花板用右手划着圈，一副我已经把答案告诉你的样子。

“猜不到。”晴低着头认怂。

“叫小白脸啦，小白脸！”李想朝着天花板大喊大叫，甚至都开始唱起歌来，“娘娘腔呀，小白脸呀，同桌是一对儿好基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