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见

何忠回了韩国公府，见司马烈正在打拳便在一旁恭身等着。司马烈几套拳法练下来已是出了一身汗，他接过丫鬟递上的巾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擦完后他转身对何忠道:“人找到了？”

何忠拱手回道:“回国公，人是找到了。”

司马烈咬了咬牙说:“还真有这样的人。”

何忠又道:“是位女子，人现下在花满楼。如月小姐拦着不让属下将人带回来。说是要问话请国公亲自去，还说……”何忠顿了顿。

司马烈脸色沉了沉，盯着他说:“她还说什么？”

“还说那女子名唤‘如云’，和夫人有些相像。”

司马烈听了神色变幻莫测，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问道:“当真？”

何忠感觉到了司马烈的情绪变化，忙回道:“那女子属下并没见过，不知真假。”

司马烈拧紧了眉头，大声道:“备马！”

何忠听了忙答应着下去了。

司马烈神情悲痛地喃喃着“如云”二字回了念云居，换了身衣裳。

司马烈等人赶到花满楼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李如月像是知道司马烈会来一样，换了身新衣，梳了个精美的发髻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李如月望着那从马上下来，鬓边已生白发却仍伟岸的男人，心绪涌动一时竟不能自已。她暗暗吐了口气，稳了稳心绪，身姿挺直地下了阶，迎上去行了礼，望着司马烈道:“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

司马烈像是没看到李如月深情的目光，冷冷道:“人哪？”

李如月听了心中如泼了盆冷水，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为见自己而来，而自己却心生期待，真是可笑。她这样想着，冷笑一声，自顾起身，勾唇道:“请国公爷跟我来。”说着往花满楼去了。

司马烈见周围围了许多人在那议论纷纷的，微微皱了皱眉，何忠见状忙吩咐人将其驱散了。

李如月看着进来的司马烈，冷笑着说:“贵人踏了我这贱地，竟还要担心名声？”

司马烈听了仍只是冷冷道:“带路。”

李如月挑了挑眉，笑着带司马烈去了虞如云房门外。她见虞如云房中点着灯，叩了叩门，道:“如云，韩国公来了。”

司马烈听了“如云”二字，咬了咬牙。

可那房中并不见人答话，更没人来开门。

李如月又大声唤了几句，仍是没人回应。

见状司马烈道:“让开。”李如月微皱着眉让开了身。司马烈抬脚一踹，门应声开了。司马烈率先进去了，左右望了望，见并无人，回头看向李如月。

李如月见司马烈看向她，手一摊，淡淡说:“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司马烈听了，转身往侧壁洞开的窗户走去。他朝外望了望，隐约可见窗外那梧桐树粗壮的枝干和晃动着的枝叶。司马烈沉了沉眸，想着这女子倒不简单。他转身向何忠道:“去，把人找到，带回国公府！”

“是”，何忠等人答应着去了。

司马烈径直经过李如月身旁往门外走去。

李如月看着司马烈刚毅的面容，忍不住道:“你这就要走了？自姐姐走后到如今，我们也有七年没见了。”

司马烈听了回头狠狠盯着李如月，李如月身体抖了一下。

司马烈又转回头，冷冷说:“你不配提如云！”说完径直出了花满楼。

司马烈走后，李如月瘫坐在了地上。她眼中含着泪，神色悲痛却笑着说:“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最苦莫过于求不得又放不下。”说着她笑着哭了起来。

哭过后，李如月起身望着外面浓重的夜色喃喃道:“姐姐，我们为什么要爱上同一个人呢？又为什么他偏偏只爱你呢？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念念不忘。看来这辈子我注定是求不得了。”李如月回头望着将灭未灭的烛火，叹了口气，说:“我能做的就是成全你了。”

说着她上前用手指捻灭了烛火，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笼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