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头

阿良把车子开去一家川菜馆，因着有些话想和龙知岸单独谈谈，秦可诤就把阿良支走了，并吩咐他晚些过来。

一进门，饭店的跑堂就热络地招呼他秦三爷，并顺势把他们引去了二楼分隔餐室。作为这里的老主顾，秦某人如进自家门庭，洞悉着这里的一切。不用翻看菜单就能点到适宜的菜。

他总共点了五样菜，分别是：炒肉片、凤尾笋、清炖时鱼、蛋皮春卷、辣子鸡片。

龙知岸看着桌上的菜，“点这么多，怎么吃得完？”想了想，又补了句，“要是祁哥他们在……”

秦可诤握拳砸向左手心，马上做出回应，“对啊！可不是嘛！”他的面目看上去甚至有几分狰狞，“真是的，一个个言而无信的家伙，浪费了我多少感情！——你看我多好，知道你不太能吃辣的，点的菜多清淡，他们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呢？”

对面的龙知岸见秦可诤气得不轻，有些好笑。他憋着咳嗽了两声，“也许他们是真的有事呢？不过——”他故意拖长尾音。

“不过什么？”

龙右手轻轻抬上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秦，“不过——老秦啊，大伙真要来，万一像以前你带我们逛假庙会一样失望，你可怎么收场啊~”

“你这不是见着了吗？还能有假。”

“可我并不觉得好玩。”

“那是你没和我一起玩，你搬去我那，我保准带你玩个痛快！”

好大的口气……

龙知岸摇了摇头。

秦夹了一个蛋皮春卷给龙知岸，示意龙知岸边吃边聊。

“我知道这种要求对你来说很奇怪，但是你人是我带来的，我得对你负责对不对？你能有什么负担？——跟我矫情什么？——再说，你要想做个啥事，我又不反对。”秦可诤就差跳起来“耳提面命”了。

“我有地方住。”龙知岸又变回原样。

这个硬骨头……

秦可诤咀嚼着嘴里的米饭，食之无味。

终于，他放下筷子，“那你要怎样？撇下我一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龙知岸心不在焉地说：“你要是无聊了，可以来找我。”他其实还想说，你那么会玩，应该不会感到无聊吧。可他又怕自己说出口了，秦可诤就真的不来找他了。

“你脑袋秀逗了？我要是知道你住哪，会满大街的找人？”秦可诤讪笑道。

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是吃菜。

直到阿良过来，秦可诤才把账结了，而后问龙知岸家在哪，送他一程。龙知岸本来还想拉客的，但秦可诤不让，非要去他家玩，那生龙活虎的样儿，倒像是又恢复了生气。

龙知岸拿他没办法，只得暂时歇工。

车子开到某段路，路面越来越窄，直到再也开不进去一分。

秦可诤叫阿良退回某处，在外围等他。——他正准备关上车门，突然想起什么，又伸手拿了样东西出来。那是个棕色的方形铁皮盒，上面有“CHOCOLATE&TOFFEE”字样。龙知岸在车上的时候就看见了，以为是送给某位女士的。但现在……

——

离龙知岸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两人默契地并排走着，但如果仔细看的话，龙某还是在前面一点的，毕竟要带路。他的余光不时闪向秦某手里的东西，秦发现时，知其所念，笑笑把铁盒递向龙，“给你的，我记得你以前贫血还是低血糖来着。”

他还记得……

“现在不了。”

“那你也收下吧，左右都是要送人的。我又不吃。”

龙知岸犹豫着收下了这盒糖果，恍惚间忆起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