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我今天出差，过段时间回来。你在家跟老师好好学，我回来检查功课。”

“哥，你放心。我在家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秦可诤脸上挂着笑，还在回味着早上和他哥道别的情形。突然坐在前排开车的阿良出声道，“三爷，你这是要去哪呀，也不说清楚。我已经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了十几分钟了。”阿良继续抱怨，“你要找的那人连个照片都没有，要不然我们登个报纸可比这办法强多了。”

秦可诤手搭在敞篷汽车内旁座椅上悠悠道，“不急，有的是时间——先去陕北西路。”

阿良无奈道：“嗳，爷！”

车子开到陕北西路，秦可诤在附近买了一些蝴蝶酥，还有一盒巧克力味的太妃糖。前者是路上吃的，后者打算送给龙知岸。

“爷，我们现在去哪？”

“去东洋车车夫会去的地方。”秦可诤拿出一个蝴蝶酥咬了一口，“嗯，这味道不错，阿良你要不要吃。”

“少爷你还是自己吃吧！”阿良有些自暴自弃，“这路上的东洋车真不少！——您肯定也不确定他主要在哪块活动吧，我随便开了。”

“还是你最懂我！”秦可诤看着路两旁树木绿叶间漏下来的细碎阳光，笑眯眯道，“太阳出来了，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车子启动，他又惬意地看向街道，搜寻好友的身影……

也不知开向了哪段路，认错了几个人。秦可诤都打算先去吃个中饭了，突然一个戴帽子的车夫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秦可诤叫住阿良。阿良一个急刹车，心都快跳出来了，“三爷，又怎么了？你是不是……”

秦可诤示意他别说话，“调头跟上那个人戴帽子的。”秦可诤怕阿良不清楚，又伸手去指，“快点！”

阿良乖乖调头去追那辆远处就快拐弯的车。

——

龙知岸停在一户私家大宅门前，掂量着手中的铜板。就在刚才，这户人家的老爷出手阔绰，给了他不少赏钱，人面善得很。

他正准备把钱放入钱袋子里，一低头，帽子就被人拿了去。他回头去看，那人笑得一脸灿烂，“果然是你！”他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又来揽他的肩，“那天你走了，也不叫醒我，害我好找！”

龙知岸有些感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枚石子荡开一圈涟漪。但他还是推开了他，“找我有事？”

“哎，小龙你怎么这样！还真把自己当这里人了？也不来找我。”秦可诤脱下帽子扇了两下，“一股子热气——你呀，别拉车了，去我家住吧！”秦可诤说完又把那老旧的渔夫帽戴回龙知岸头上，“你得搞清楚，我们过来就是玩的，你那么辛苦干嘛！”

“说完啦？”

“说完了，跟我走吧。”秦可诤想去拉龙知岸的手腕，抓了个空。

那头的龙知岸转身过去拉起车子就往回走，秦可诤拦住他愤愤道：“好歹一起吃个饭再走啊！还是不是朋友了！”

依他的想法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慢慢谈。他认识龙知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自尊心强，不见得会答应，看吧，果然如此。此刻的他，如果用一句俗语来说，那就是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啊！

好在他这斗败的公鸡还有人理，“去哪吃？”

秦可诤只是说：“有一段路。”

“那……等等。”龙知岸说完把车子拉去了附近一个熟人那里，秦可诤跟着他，又把他一路请上车。坐在驾驶座上的阿良看在眼里，欲言又止。说吧，怕说错话；不说，又好奇的很。可他终是未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