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慕洛姝进去的时候看见唐芙悠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想起笙姨说过她的身世，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唐芙悠反应有人进来，仿佛被惊吓到，立刻站了起来，看见慕洛姝在前，钟离在后，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红叶（唐芙悠）“主子。”

慕洛姝喝了一口茶，想着这茶对孕妇不好，又放下了，看着唐芙悠。

慕洛姝“难为你挺着个肚子还来到这里。也不必再叫我主子了，你不愿意说，我听着也别扭。”

红叶（唐芙悠）“不是的，无论什么时候，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慕洛姝看着唐芙悠倔强的眼神，有些哑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突然，慕洛姝注意到唐芙悠脖子上带着的紫水晶，往事翻涌而来。

苏昱珩“你可知在大梁，有一种紫水晶，耀眼夺目，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愿意把它做成首饰佩戴。”

慕洛姝“为什么呀？不过是一种水晶罢了。”

苏昱珩“说是保平安的，还能让女子的容颜光彩异常。”

慕洛姝“有这么神吗？我可不相信。”

苏昱珩“也是，姑娘的容貌已经是天人之姿，又何须这种水晶。”

……

慕洛姝知道了这一定是苏昱珩给她的，紫水晶在大梁并非难见，但是此时此刻戴在唐芙悠的身上，就是为了让她看见的。

慕洛姝“芙悠，把脖子上的东西拿给我瞧瞧吧。”

唐芙悠下意识摸上紫水晶，知道慕洛姝已经知道其中用意，虽然苏昱珩并没有说这紫水晶有何作用，但是看慕洛姝的神色，这背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唐芙悠摘下项链，递到慕洛姝手上。

华光流转，倾洒丽彩，薄澈的水晶上，居然透着另一个世界似的，宁谧中氤氲着悠悠情思，那空灵雅致的柔美，那清俊尔雅的温泽，还有那剪不断的牵扯，都从水晶上折射出来，然后传到了慕洛姝如水凝眸中。

手指一松，那华彩的光也随之坠落，半声清鸣都没有扬尽，已破碎成点点，犹如万点星芒般铺泄一地，光华还没展开，便消殒了……

慕洛姝“呵。”

唐芙悠看着紫水晶在地上碎成星星点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慕洛姝“芙悠，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告诉我好吗？”

唐芙悠看着慕洛姝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叶（唐芙悠）“主子，芙悠无能，芙悠这辈子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芙悠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像从前那般颠沛流离了。”

慕洛姝“若是你想过安稳的日子，也大可跟我说，找一个对你好的人，从此远离这些纷争，你觉得太子是那个人吗？”

唐芙悠哑然。

慕洛姝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慕洛姝“欲望，对权利和浮华的追求，会一点点吞噬人心中原本的纯与白。”

唐芙悠看着慕洛姝，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慕洛姝“芙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子还没有立正妻吧，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低微的舞女靠什么生下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又要靠什么来养大他？没有母家依仗，仅仅靠一张脸能留住太子多久，你又能跳多久得舞呢？”

唐芙悠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似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地上，任谁看上去，心中也会升起几分怜爱。

慕洛姝“芙悠，你最大的错不是背叛我，而是在自欺欺人。你连保全自己都很难，还企图要去保护另外一个人，谈何容易。”

红叶（唐芙悠）“主子，主子，芙悠错了，芙悠，错了。”

钟离在一旁看着，听着慕洛姝说的话，越来越替唐芙悠担心，是啊，慕洛姝说得虽然难听，但却句句在理。此刻，她看着昔日的姐妹如此可怜，下意识想去拉她起来，但却又碍于慕洛姝，只能站在原地，她知道慕洛姝绝不会原谅自己第二次，自己也没什么脸面去求情。

慕洛姝“罢了，芙悠，看在你我姐妹一场，我成全你。”

红叶（唐芙悠）“主子，……”

唐芙悠抬起头，妆容都已经哭花了，但脸上却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她知道，只要慕洛姝愿意出手相帮，她就还不是无路可走。

慕洛姝“从此以后，唐芙悠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红叶，太子府后院的明争暗斗，我帮不了你，但是若是他日太子调查你的背景，你可传信给钟离，我会帮你，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身家清白也是可以的。”

红叶（唐芙悠）“是，多谢主子。”

慕洛姝“钟离，扶红叶起来。”

钟离“是。”

慕洛姝“红叶，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今后你的路要靠自己走了，你记住，若是有一日，你走投无路，你记得我会帮你，至少能保全你的性命。”

红叶（唐芙悠）“多谢主子。”

慕洛姝 “去吧。”

钟离扶着唐芙悠走出厢房，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流觞阁，单清墨和苗禾凝也在流觞阁的楼上看着唐芙悠，泪光闪闪，唐芙悠离开之前，回头看看，向她们挥了挥手，坚定地走了出去。

钟离看着她的背影，落下了眼泪。

芙悠，好好保重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