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正儿八经的九尾花狐狸,上头有八个姐姐,从周娘、周二娘一路排到周八娘,到他这儿,是个大胖儿子。老母亲除了周九娘,也没准备别的名儿,七娘是个小机灵鬼,提议干脆把女字旁去掉,叫周九良,于是九良这个名字就叫下来了。
小花狐狸十六七岁,还是个崽儿呢,但性子稳当,老母亲年纪也大了,爪儿一挥打发他走:“你八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你也出去溜达溜达呀,别老在家拉弦子了。拉弦儿不止,兴起了还张嘴唱,一吊嗓子听得狐狸直心梗。”
九良不放心他的老母亲,老母亲再一挥爪儿:“甭管我,我上对面山头儿找你孟伯杀两盘棋去。”
“娘嘞,我爹尸骨未寒哪!”
“死三百年了,未寒个板板?”
“我十七,我爸死三百年了,”周九良捶胸顿足,问天问大地,“那我哪儿来的?”
得,老太太一激动,把事情说漏嘴了。
周九良和他那八个姐姐不一样,姐姐们生下来是崽,他生下来,是个蛋。九良他爹走了三百年后,他才一脑袋顶开蛋壳钻出来。
后来,来了一个狐仙,摸摸周九良的脑袋,说这孩子天赋异禀,老夫送他两样礼物,等他长大了,可以到北京德云山旁边的三庆山旁边的那个小山包儿来拜我为师。
胡子义,江湖人称义子狐,法力无边,弹得一手好弦子。有个大弟子叫张云雷,外号小辫儿,正儿八经的九尾大白狐狸,后脑一根七色小辫儿,跑起来就让人想起“阳光彩虹小白马”的名句。
老狐仙给周九良留的礼物,一样是用他的蛋壳做成的一把三弦,另一样是一串会唱京戏的风铃。周九良虽然进胡子义的师门不算早,技能却是早就练着了,是以他虽然是师门里的小师弟,弦子倒是比张云雷弹得还好点。
当然嘞,胡子义收徒可不只是教弹弦唱曲儿,得传授仙术,再点拨点儿狐生哲理。
有一次,张云雷一觉睡到晌,去给师父请安已经晚了,师父给了周九良一个坠子,里头有一道诀,叫做一语致死,基本上指哪儿打哪儿,精准铲除。
这玩意张云雷没有,周九良就逮着他略噜略噜略扯着嘴角吐舌头,笑容像花儿一样怒放。
“你能像个狐狸似的吗?”张云雷叼着一朵花,甩周九良一脸水。周九良淡定眯眼,顺势洗了把脸,“大师哥,您不觉得比起狐狸来,我更像一只猫吗?”
哟,你能有这个自我认知,为兄就很欣慰了。
是啊,你见过哪家狐狸笑起来像你那个谄媚的样子?没出息的登西!
又有一天,周九良提前给自己放学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张云雷也没薅住。老先生给了张云雷一个香囊袋,里面也有一个诀,叫撒泼,不是,叫魅惑。
“这才是狐狸该有的亚子嘛!”张云雷如是说道,扯着眼角对周九良略噜略噜略吐舌头。
寒来暑往,大师哥和小老弟平安喜乐地一块儿长起来了,也在小山包上认识了越来越多的新朋友。
花音巷人德云社的“山海经”系列,本来还计划了《九幽》,但后来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