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心猿意马

当时的三个人谈了什么，再没有旁人知晓，只是当年救回那个小孩，李九春功不可没。

是他扮上女装潜进了夜总会，从人贩子头目那里探听的消息，张云雷他们这才锁定了犯人的窝点，一气儿救出三个孩子，一个半大姑娘。

这伙人不只卖孩子，还倒腾器官，要是救得不及时，那姑娘怕就要变一堆零件了。

李九春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做好事不计生前身后名。只是可怜他这后半生的荣华安稳，都叫杨九郎和张云雷给毁了。

为着帮九辫救人，耽误了李九春的正经事，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整个岳云社上下全知道了他帮德云社查案的事。一时间诬他通敌的，陷他泄密的，群起攻之；作壁上观的，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李九春在岳云社的地位，急转直下。

岳云社是待不下去了，李九春打点行囊，背上他的小旗袍就跑路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个梁鹤坤。

何九华借着秦霄贤这条线，顺利地和外联站的站长郭麒麟搭上了关系。秦霄贤防着他，从来不让他和郭麒麟单独相处，何九华还以为秦霄贤只是单纯的吃醋。

郭麒麟是郭德纲的亲儿子，为人又和善，在德云社跟谁都能说上句话，认识他，事半功倍。

勾勾搭搭半个月，秦霄贤已经敢在身后扒着何九华肩膀嗅他头发，坐一起时搂着何九华的腰。何九华头疼的厉害，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闲待在家百无聊赖，拿出和秦霄贤一起买的星星纸折五角星。何九华手巧，星星折得又快又好看，摆成九个字母C再打散，心里有点后悔当时太冲动，至少该给九熙留个字条来着。

不留也好，他要是知道了，保不齐来找我，那我多分心啊！

给他看见我色诱秦霄贤，也不知道他是先杀我还是先杀他自己。

最大的可能是先杀秦霄贤。

想完，把星星装进玻璃罐子，准备叠满了送给秦霄贤。

何九华自己都没察觉，送星星和探查情报并没有什么卵关系。这种行为的作用，就只有让秦霄贤对他陷得更深。

诚然，面对玲珑少年郎倾心倾意的盖世温柔，何九华很有些乐不思蜀。

可是他不知道，当秦霄贤的玛莎拉蒂停在自己的小区楼下，对街的小旮旯里就有个瞄准镜锁定了车里人的太阳穴。

尚九熙慢慢地放下枪杆子，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向来和缓的眉峰先是攒聚竖起，而后陡然坠落，深深地低垂下去。

他木然地看着何九华蹦跳着上了秦霄贤的车，怀里抱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袋。

尚九熙原以为他足够了解何九华的，可现在他突然发觉自己看不透他。

看不透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自己，对他人。

尚九熙也知道，何九华本质上就是个贪玩怕疼的孩子，爱抱毛绒玩具，爱蹦跶，爱挑食，常需要人哄，但一哄就好。

其实尚九熙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