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九霄

夜晚的风吹过，桃花飒飒尽落。

酒足饭饱的几人，围在一起，喝茶取暖。氤氲缭绕，茶香四溢。

温子清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子舒。许是旧地重游的缘故，周子舒此时的眼中盛满了星光，犹如浮萍有了归属似的，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忽而，周子舒的视线落在一处，久久未收回，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温子清不解，顺着周子舒的目光望去。

庭院桃树三两棵，树干疏朗有致。桃花朵朵妩媚，花心到花瓣渐渐粉白，恰似粉面美人在脸颊擦着胭脂。

温子清这才惊觉，昨日还是花骨朵的桃花已然盛开。不由赞叹道。

温子清“这桃花，开得真好。”

周子舒（周絮）“是啊，今年开比较得早。”

温客行“我看啊，就是阿絮你回来了，这桃花才开的。”

温客行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续茶。

周子舒含笑。

温子清“就是紧挨那桃树下，有一颗树苗枯萎了。”

温子清语气略带可惜。

周子舒（周絮）“那颗树苗，是我们离开四季山庄时，九霄种下的。他说，要离开了，不能让师父种的那颗桃树孤零零的，所以当时我们两人都种了一棵。”

周子舒（周絮）“只是，没想到。他这颗竟然枯萎了。”

周子舒说到最后，有些泪目。

这颗桃树就像九霄，未茁壮便先枯萎了。

看着情绪难掩落寞的周子舒，温子清心里很不好受。

温子清是知道秦九霄是周子舒心里的结，只是不知这其中详细究竟是何为。

温子清抬眸看向周子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温子清“子舒，这九霄……”

周子舒看到她这欲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心底忍不住一笑，伸手揉了揉温子清的发旋。

周子舒（周絮）“九霄啊，是师父的唯一血脉，也是我们的师弟。”

听到周子舒说到我们，温子清的睫毛轻颤，就连温客行倒茶的手也抖了一下。

周子舒（周絮）“小时候他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人傻呼呼的，教什么都慢半拍。别人学一遍，他得学三遍，不懂就跑来问我……”

周子舒（周絮）“那个时候我常骂他，他也不记仇，整天往我身边凑。”

听到这里，温客行不由轻笑一声。

温客行“我怎么听着，跟你这傻徒弟有点像。”

张成岭“？？？”

被点名的张成岭一脸懵，他有这么傻吗？

周子舒看了眼张成岭，嘴角微微上扬。

周子舒（周絮）“是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就甩不掉。”

可是，谁知，狗皮膏药有一天也能掉了呢？

张成岭“师父，我哪里是狗皮膏药了。”

张成岭气急败坏的抗议着，那瞪圆的眼睛恍若那浓眉大眼的青年。

当初就是因为成岭有几分相似九霄，所以他才一直放心不下。

温客行“那他是……”

温客行没好意思说出他是怎么死的，周子舒意会到温客行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嘴，声线略显苍白无力。

周子舒（周絮）“当年……”

周子舒奉晋王之命，派天窗前往刺杀解甲归田的蒋大人。

因着蒋大人曾经对四季山庄有恩，秦九霄连同庄内几个弟子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抗拒，计划着营救蒋大人。

周子舒很是清楚晋王的性格，九霄此举无疑是背叛。背叛者是什么下场，周子舒最清楚。

所以，当时周子舒假口要跟他们一起前往，实则是骗他们喝下掺有醉生梦死的临别酒。

秦九霄昏睡五天五夜，醒来时已经尘埃落定。

九霄那质问的眼神仍然历历在目，周子舒想到这，眼尾发红。

温子清握住周子舒的手，惊觉他的手凉得彻骨。

周子舒还在继续说着。

周子舒（周絮）“他对我怨恨至深，便不辞而别。最后见到他时，便是他躺在棺材里。”

周子舒（周絮）“他误以为我被困孤城，舍命前来相救，最后战死城下。他的心上人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他的遗体送到我的面前。”

周子舒（周絮）“我当时还不知道那位姑娘和九霄的关系。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逼着那位姑娘服下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温子清“那位姑娘，她……”

温子清忽而抬头，她记得初见周子舒，便见他逼着一位姑娘喝毒酒，那时她还吐槽周子舒不懂怜香惜玉。没想到……

周子舒凄凉一笑，声线略显苍白无力。

周子舒（周絮）“是啊，她就是九霄的心上人。假如有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一定围在一起臭骂我这个恶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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