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陪公主出嫁

　　“公主？你回来了！”彩蝶忙扶着她坐下，一边帮她揉肩一边问：“公主刚才那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改变主意，取消婚事了？”

　　 “才不是呢！”南宫语嫣翻了个白眼，咕哝，“父皇那么固执，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云心要陪我嫁过去！”

　　 茶杯从苏云心手中滑落，由桌上滚落到地上，“咣——”地一声摔成了四分五裂。

　　 “怎么？云心？没事吧！”南宫语嫣被吓了一跳。

　　 “没、没事……”苏云心忙蹲下来拾碎片，一不小心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珠渗了出来。她忙吮吸了一下，心里仍慌张得不知所以。

　　 “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南宫语嫣忙扶起她，让彩蝶收拾。“是因为要陪嫁到答禄去吗？”

　　 见她不做声，她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你不想去，当然不会提议。但没想到答禄王这么关注我，说我们相交甚好，让你过去陪我……那样的场合，父王能不答应吗？再说了，父王那么疼我，肯定也希望多一个人过去照顾我。”

　　 “……是他主动说的？”苏云心恐慌地问道，声音之大，连彩蝶也吓到了一大跳。

　　 她不能陪嫁过去，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能看到前世的悲剧再一次上演。还有三日，她就能出宫了，她绝不能陪嫁去大漠。如果去到那，她真的会死的。

　　 “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强烈！”南宫语嫣有些被吓到，“你认识他吗？”

　　 “不、不，我不认识。”苏云心用力吸了口气，极力平静下来，然脸色还是白得厉害，嘴唇也不住地颤抖着。“公主，云心只是代替大哥当您一个月的侍读，还有三日就要出宫了，实在不能陪嫁到答禄……”

　　 “你就这么不想陪我吗？”南宫语嫣嘟起嘴，有些不高兴，感觉像自己是被嫌弃的那个。

　　 “当然不是，在云心心里，一直视公主为姐妹，只是……”

　　 “只是什么？”

　　 “……”苏云心不知该如何解释，就算她说出前因后果，她也不会相信吧。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穿越是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急之下，她脱口道：“因为云心已经定亲了！”

　　 “定亲？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南宫语嫣惊得睁大双眼，“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家父一世交好友之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古代的婚恋，大抵是这样吧？眼下她也找不到什么其他借口，只能这样搪塞了。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呀，真令人羡慕！”

　　 “嗯！云心真的不想与他分开，所以求公主……”

　　 “好！我知道了！本公主最羡慕有情人了，又怎么忍心把你们拆散呢，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再者，我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我都不一定要嫁过去！那个答禄王，以为讨好本公主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嫁了吗？本公主才没那么好骗！”南宫语嫣嘴上老不乐意地嘀咕着，心里却隐隐泛起一丝甜蜜。

　　 虽然得到南宫语嫣的保证，但苏云心仍无法完全放心。只希望这三日快点过，她能平安出宫。

　　 宰相府，苏翌焦急地来回踱步，平日总是淡然的面容上充满了焦虑，脚步声也显现出了他此刻的焦躁不安。他不时望向大门，一次次的失望让他的心悬得更紧了。这一生，还未曾试过这般慌乱不安。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怎么还没来？难道答应语嫣了？他知道她向来心软，可决不能再这件事上下错决定，他也一定会阻止她！

　　 就在苏翌等得发狂，正欲进宫时，那道令他等得心焦的淡青色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焦急地迎上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云心！你终于来了！”

　　 相比他的急切，苏云心则淡然许多。“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其实她明白他找她的原因，只是不想挑破。接到他的书信后，她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要来。

　　 “你陪嫁到答禄，你知道这件事吗？”

　　 “嗯！”

　　 “……”她依旧淡然的态度让苏翌更加着急了，心里仿佛燃烧着熊熊巨焰，烧得他心焦。但他怕情绪一爆发出来会吓到她，唯有努力克制。“那你怎么想？”

　　 “我和公主说了，我两日后要出宫，她恩准了。”

　　 “真的？”苏翌眼中一喜，还好她没答应。可是这喜悦并未维持多久，又被担心所掩盖了。“但皇上已经答应了，君无戏言，恐怕公主也无法改变。”

　　 苏云心身子微颤，眼中掠过一抹不安。他所担心的，也正是她担心的，但她不敢去想，唯有一遍遍自我催眠。她是公主的陪嫁，决定权理应在公主手上。只要公主不需要她，她就没有必要去。

　　 可是……真的这么简单吗？她对此表示怀疑！皇宫的事情，有哪一件事可能简单？背后关系错综复杂，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陪读，又哪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颤抖着道：“我相信公主！”

　　 “云心，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知道皇上金口一开，就是一言九鼎吗？皇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同意你陪嫁过去，又如何能更改。”

　　 “云心只是小小侍读，没有人会注意……”

　　 “……”是，在大多数人看来，她只是一个侍读，根本没必要在意，可她却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就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子倾心。

　　那个答禄王说不定也是发现了她的女子身，所以才会让她陪嫁过去。如果真是那样，就糟糕了。

　　他真后悔当初为了常常能见到她带她入宫，他早该想到以她才才情才貌，必定能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包括……太子！

　　 他绝不能再让她留在宫中，否则她很快就要被抢走。从一年前在梨花树下见到她的笑容开始，他就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个人，她只能属于他。

　　 打定主意，苏翌握紧拳头，毅然道：“我带你出宫！”

　　 苏云心愕然抬头，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

　　 “这件事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公主愿意帮你，也无力改变。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走！”苏翌拖着她的手往外拽。

　　 苏云心猛然间反应过来，忙挣脱开他的手，惶恐地退了几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难道你要留下来陪嫁到答禄吗？”苏翌气恼地喊道。

　　 “我不会……公主一定会帮我的，还有两天，再等等吧……”

　　 “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一旦皇上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更何况……就算皇上同意，以答禄王的为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更不能走，我一走，就等于违抗圣旨，我不想连累你！”苏云心拼命摇头。

　　 就算要逃，她也要一个人逃，即使死了也毫无怨言。但如果他带她逃跑，无疑害了他，她绝不能那么做！

　　 “云心，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苏翌扶住她的肩膀，眼神非常急切。青白的指骨剧烈颤抖着，却依旧有力，让她无法动弹。“我爱你！你知道吗？”

　　 “……”苏云心震住，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这一年多来，虽然明白他对她有情，但她一直装作不懂，而他也没有捅破，两人依旧维持着亦兄妹亦好友的关系，她这才有勇气面对他。

　　可是现在，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尤其是现在这么慌乱的时候，她就更加无从应对了。

　　 苏翌深吸了口气，喉咙一阵酸痛哽咽，终于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云心……我真的好爱你，从一年前在梨花树下看到你的笑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沉沦了。但是、但是我太在意你，怕吓到你，所以没有向你表白，毕竟在世人看来，我对你的爱是有悖伦理的……”

　　 “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努力变得更强大，可以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如今我贵为宰相，再也不用顾忌别人。和我在一起，好么？”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一个磁场，将人牢牢吸住。最后一个‘好么’尤为温柔，带着恳求的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他的眼神越恳切，苏云心心中的愧疚感便越深，她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男子，更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她曾深爱过一个人，却遭到无情的背叛，所以这一世她心中再无爱。

　　 可是，继续拖下去，只会将他伤得更深，她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害了你。你是宰相，不能为了我冒险，失去现在所拥有的。”

　　 “我可以为了你爬上这个位置，也可以为你舍弃一切，对我而言，你就是所有。即使逃亡，我也甘之如饴。”苏翌深情地望着她，握住她的手。“和我走吧？把你的一生交给我！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只有你我！”

　　就在苏翌焦急地请求她时，门外，南宫语嫣已经在那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