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娇妻番107

他知道她很难受，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出院后的这些天他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也渐渐开始学会做饭，做家务。

“就喝一口好吗？如果不好喝，我随便你惩罚好不好？”席宇斯就像在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语气温柔而有耐心。

但凌缈晞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仍是那样漠然地出神，仿佛她的灵魂根本不在这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她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席宇斯难受极了，他宁愿她发泄出来，打他，骂他，跟他吵都可以，就是不愿她这样憋在心里。

他真的很怕，很怕她就这样消沉下去，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晞，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病倒的。求求你吃点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席宇斯将勺子递到她唇边，“就吃一点好吗？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凌缈晞！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牧闵西已经死了，就算你不吃不喝他也不会活过来。你以为这样他会开心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可以换回他的命吗？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席宇斯大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他要她醒过来，他要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他要她彻底接受牧闵西已经死去的真相。

凌缈晞就这么任他摇着，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她已经很虚弱很虚弱了，就像残破的娃娃。

“我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好不好？难道你就不在乎我的痛苦吗？”席宇斯红了眼眶，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很轻，很温柔，也很绝望。

“我宁愿替你挡子弹的人是我，那样你至少会永远记得我，而不是就算我在你眼前你也看不到。”

他的手抚过她的嘴唇，怜惜地轻轻吻着，“就算为了我，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吗？你痛，我比你痛上千万倍。”

凌缈晞终于抬起眼来看席宇斯，刚开始她的眼神很陌生，但渐渐有了焦距，透出爱恋和不舍。“对不起！这些天让你担心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微微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落寞，“我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不对牧闵西好点，为什么要让他留下遗憾。我是个很坏的人对不对？等他死后，我才后悔。”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你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一切都交给我，我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

他温柔地婆娑着她的脸颊，珍爱而呵护。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为什么会多这么多小伤口？”凌缈晞心里一沉，“是这几天照顾我时弄伤的吗？”

“嗯！但和你相比，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折磨自己根本没有用。求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做让我伤心的事了，好吗？”

“好！你说的对，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才是对不起牧闵西。现在我最应该做的，是替他照顾他的父母，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凌缈晞苦涩一笑，“如果没有你，他们早就把我杀了对吗？”

“不要多想了，我会陪你一起解决的。来，先把粥喝了，再好好休息一下。”席宇斯一勺一勺地喂她，一边说道：“我可能要离开几天，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还有，千万不能去找牧晋，答应我，一定不能去找他，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好！我答应你！”凌缈晞依偎在他怀中，疲惫地闭上双眼。斯，对不起，我犯下的错误，必须由自己去弥补。就算是再可怕的风暴，也要我自己去承担。

……

　　避开席宇斯安排的保镖，凌缈晞来到了牧闵西的灵堂。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周围一片安静。牧晋怒极，瞪着她，“谁允许你来这的，给我滚出去！”

“是你，是你把我哥哥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Snila发了疯似地朝凌缈晞冲过来，几个人忙拉住她。“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牧晋和许如兰仿佛只在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而Snila也是双眼通红，凌缈晞愧疚得难以言喻。“对不起，我只想送牧闵西最后一程，之后就算你们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不配出现在这里，滚出去！滚出去！”牧晋头发散乱，眼中布满血色，神情可怕。

他怒视着凌缈晞，眼圈开始发红，声音也嘶哑了，灵堂内回响着他的咆哮声。

“对不起！但我求你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凌缈晞跪了下来，眼中隐隐湿润。她知道就算自己做再多事都无法弥补，但她真的只有这一个心愿。

“哼！先前是席宇斯护着，所以我没办法找你算账。但现在既然你自己送上来，我也绝不会手软，就用你的命来抵我儿子的命吧！”

牧晋拿起一根粗棍，走到凌缈晞面前，举起棍子打在她身上。

凌缈晞闷哼声，但丝毫不躲闪，仍旧跪在那里。如果这样能让他消气，就算打死她也无所谓。

许如兰想去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忍着泪水别过脸去。其他人也麻木地望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什么。

“我要打死你，为我儿子报仇！”牧晋额上有几根青筋爆出，抬起一脚，重重地踹在凌缈晞身上，他的神情已经疯狂，双眼赤红。

凌缈晞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只觉得痛得快要死去一般，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翻了个身，牧晋的棍子落在她腹部，接着是越来越密集的痛。

“够了！”一道身影快步跑了过来，将牧晋推开，蹲下身将凌缈晞抱在怀里，一遍遍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伤口，颤抖着问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你这该死的糟老头，我真该杀了你！”秦殇的情绪激动起来，就要冲上前去。

“不要！我没事！”凌缈晞紧紧抓住他，虚弱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不关他的事……啊！”她低呼一声，腹部的疼痛难以忍受，好像翻江倒海，仿佛有只手在不停拉扯她的肚子。

“怎么了？小晞？”秦殇大惊失色地问道。

“肚子很疼……”凌缈晞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捂住肚子。

“血！”旁边有人惊叫一声，凌缈晞感到一股热流从下面流了出来，一直流到脚踝处。

秦殇脸色大变，一脸苍白，道：“你怎么有了身孕还任他这样做？”

所有人的惊呆了，棍子从牧晋手中滑落下来，他满脸不可置信。

凌缈晞只觉得疼痛难忍，根本不知道她居然有了，她也根本没有呕吐，也没有那些妊娠反应啊，怎么就有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心里的却忽然很痛很痛，痛得她就快窒息了。这种痛，比扶不上的痛要痛上千倍万倍，她的孩子，那是她和席宇斯的孩子啊……

“你撑着，我一定会保住孩子，相信我！”秦殇飞快地站起来，直奔门口。

凌缈晞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只是她胸口的那个地方，是这么痛，这么痛，仿佛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等凌缈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房间里没开灯，一片寂静。她正要动弹，忽然有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小晞，你终于醒了。”

凌缈晞扭过头，是秦殇。她正想坐起来，却觉得浑身疼痛，忽然心里涌现出一道不祥的预感。

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她想问，可是不敢问，她害怕知道答案，很害怕……

“我的……”凌缈晞觉得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后半截话硬生生地憋住了。

秦殇一震，没有回答她，他忽然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哀痛，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他的反应，凌缈晞就明白了，孩子真的没有了……她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又一下，疼痛慢慢扩大，痛得有些麻木，痛到极致反而没有感觉了……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孩子没有了是吧，我没事。”她心中痛楚无限，眼中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秦殇的眼神更加沉痛了，“小晞，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

凌缈晞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想一个人待会。”

“……”犹豫片刻，秦殇还是点了点头，“别胡思乱想了，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我去帮你准备些补品。”

凌缈晞对他笑笑，点了点头。

待他走出房门，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孩子，真的就这样没有了吗？她不该难过的，毕竟这个孩子的降临不是她的本意，来了反而得不到幸福。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痛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想让他受一点伤害，可是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失去了，便再也无法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