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又或者是这事情太大，当日服侍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是多嘴的，便将这件事给传了出去。

不过这话越传越离谱，几乎已经失了原先的味道。

于是沐南辰入宫去见皇帝之时，便凑巧听见御花园那处，有两个宫女谈起此事。

那两个宫女用着调侃的语气，像是在说着宫中秘事。

可对于沐南辰来说，却在说着自己的家事。

沐南辰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还是静下心来，没有发作，而是慢慢将其谈话听完了。

“你听说了吗？当今圣上如今要新选秀女了。”一宫女有些兴奋地说道。

另一人立马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自己美貌过人？也可以在宫里选秀？”

“瞎说什么？咱们不过是在宫中服侍人的。那些秀女可都是从大臣的女儿之中选来的，有哪一个家世是差一些的？”宫女回道。

“那你嚼这舌根做什么？”

“如今听来了，也算是见识了一番。当今圣上如今年纪大了，可公里的其他嫔妃们，年纪也不算年轻。定是太后娘娘想要给皇帝寻些照料陪伴的人。”

沐南辰听了，已经信了大半。依照他的了解，太后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自从知道皇后去世，对皇帝来说便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

不过原本，沐南辰也觉得这没有什么。皇帝贵为一国君主，本就有资格充盈后宫。

而且那些秀女也不是强迫来的，都是大臣们争先恐后想要成为皇帝的岳丈，这才往宫里送着秀女。

沐南辰无意去多怪罪这两个宫女私下的交谈，而是转身准备离去。他却听见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我倒要也要让你长长见识了。”一宫女笑嘻嘻地道，“知道皇帝要选秀又算什么。我倒是听说太后娘娘想要让皇帝重新立下一个皇后，掌管后宫之事的。”

“果真如此？”那宫女惊讶了下，又追问道，“但是不知是哪位娘娘如此幸运，要成了这新的后宫之主了。”

沐南辰听到这里，先前的话语他都不再多在意了。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在不断地回荡着。那便是他的父皇要再立皇后了。

沐南辰知道，这一天本来就是早晚都会来的。但是他总想着这一天应该晚一点到。毕竟距离知道他的母后去世的消息，这才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皇帝竟然会从伤痛之中走了出来，已经想着另立其他的妃子，成为新的皇后了。

想到这里，沐南辰难掩失望。

于是他迅速地转了身，急匆匆地往御书房走去。他如今已经不再是想要给皇帝汇报事情了，而是想要向皇帝为他的母后讨一个说法。

御书房中。

皇帝前一刻的表情，还是眉头紧皱着，一见到沐南辰进来，便舒展了眉宇。

“父皇。”沐南辰给皇帝行礼。

皇帝一抬手，便让他把礼给免了，又吩咐沐南辰坐下说话。

沐南辰坐下时，心中明显有气，表情也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皇帝此刻的心情也没有多痛快，他刚刚被太后半是逼迫的要准备选秀女的事情，心中还是一团乱麻。不过沐南辰和安南国的那些事更加重要一些，他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要让沐南辰入宫。

“辰儿，你先前考虑得怎么样了？”皇帝问道，“太后那边也同朕说过，说那安南国的公主有意于你。”

“原来父皇今日是想谈这个。”沐南辰道，“但儿臣原本就是不论安南国的公主是何态度，儿臣也不可能抛弃周盼。儿臣今生今世只有一个王妃，那便是周盼。”

感觉到他过于强硬的态度，皇帝的心里还是略微不适，不悦道：“但是你比泓儿适合。至于你说的要与盼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实在太过幼稚。生在帝王之家，哪里有那样的事？”

“父皇当然觉得幼稚。”沐南辰心里的火气顿时被激了出来，“因为儿臣实在不像父皇，能够丝毫不念及旧情，早早就能压下心里的情感，转而又与旁人长相厮守的。”

“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皇帝不禁皱眉。

他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沐南辰情绪非常不好，甚至是像是冲着他来的。这在从前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父皇事情都已经做了，如今又何必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呢？”沐南辰冷笑了下。

他如今也不在意什么冒犯了君王之威，只为了捍卫维护他那已经去世了的母后。

沐南辰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心酸。果然是人死如灯灭，如果是自己的母后知道了这件事，又不知是否会像他一样如此介意呢？

“你究竟在说什么？”皇帝依旧不解。

他进来是愈发疲惫了，否则依照沐南辰的语气和态度，他大概早早就发怒了。可他今日只是静静地望着沐南辰，试图想要明白他这个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父皇，儿臣已经听说了。”沐南辰终于打算开诚布公地谈谈，“父皇明年就要选秀女进宫，是也不是。”

“是。”皇帝听出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便淡然地点了下头。

可这样平静的态度，无疑是让沐南辰验证到，他所听到的都应该全部是实情。

“为什么？”沐南辰的声音微微发抖。

皇帝微一皱眉：“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皇祖母觉得后宫之中的女子有些少，留在宫中的又都是一些老人。便想替朕做主，明年多选一些年轻女子入宫。朕认为，这事情可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的必要。”

沐南辰与他之间，就算关系再为和睦，也不该如此僭越。

更何况这事情也不是他自己主导的，而是太后的命令。

皇帝不解，沐南辰为何是这种态度，这种似乎自己被伤到，因而呈现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样子。

“不错，父皇确实没有任何的义务，把这样大的事情告诉我。”沐南辰有些自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