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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4

文豪众人与三次元的他们

其实细想之下这个结果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于目前的状况之下,对敌人多一分了解对己方就会多一丝胜机,哪怕是通过其另一个世界同位体的书籍这种不稳定的方法,而他们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天人五衰'。然而虽然'天人五衰'的首领神威刚被曝光为福地樱痴,但他最被众人忌惮的其实是他那莫测的武力。虽然同时作为'天人五衰'和'猎犬'的统领头脑自然不可能会差,但却也差不多是森那个程度,还是有迹可寻的。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为'天人五衰'的‘大脑’,连太宰都亲口承认能与自己相匹配难缠的魔人,却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一个计谋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更深的真正阴谋。

    “好了,那现在开始阅读《罪与罚》,第一章。” 光影人拍拍手说道,屏幕自动变化,密密麻麻的字浮现了出来。

    【七月初,酷热蒸人。傍晚,有个青年走出自己的斗室——这是他向C胡同的二房东转租的。他来到街上,然后慢腾腾地、仿佛犹豫不决地朝K桥方向走去】

    “哦?这位就是主角了吗?那么他是在犹豫什么呢……”森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

    【……每次出门,他都得经过女房东的厨房,厨房的门正对着楼梯,而且几乎总是大敞着。这青年每次从旁经过,总会产生一种又痛苦又胆怯的心理,并且深感羞愧,于是愁锁双眉。他欠了女房东一身的债,生怕见她的面。】

    “看来因为困苦有着强烈的自卑心理呢。” 太宰笑咪咪地说道。

    “…啧。” 中也原因不明地啧了一声,神情完全被帽下的阴影遮住。

    【……从某个时候起,他就处于一种极易动怒的紧张状态,仿佛患了多疑症。他常常冥思苦想,离群索居,不仅仅是怕见女房东,甚至怕见任何人。贫困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但是最近,就连这种窘困不堪的情况也不再使他感到苦恼。】

    “这……” 敦有点困惑地问道。“仅仅只是因为贫苦的缘故,真的会害怕见人到这种程度吗?而且,为什么最近他不再感到苦恼了呢?” 

    “或许不止是这个原因哦,敦君。还有因此而衍生出来的更深的……” 太宰笑着吐出了一些令人听不懂又莫名感到晦涩高深的话语道。陀思在一旁勾起了一抹与此时的太宰惊人相似的笑容。而乱步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旁吃着棒棒糖,仿佛书籍中的内容完全无法引起他的丝毫兴趣。

    【“我下定决心要干的是怎样一桩大事啊,现在却害怕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他想,脸上挂着怪异的微笑,“唔……对啊……事在人为嘛,如果胆小如鼠,定会错失良机……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真有意思,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呢?他们最害怕的是新的步子,自己的新想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空话说得太多了。就是因为我净说空话,所以我无所作为。不过,也许是这样:正因为我无所作为,所以我净说空话。最近这个月来,我学会了说空话,成天整夜地躺在角落里胡思乱想……嗯,现在我去干什么呢?难道我能干这件事吗?难道这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这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解闷而异想天开。简直是儿戏!对了,无非是儿戏而已!”】

    “他这是……要干什么事吗?” 敦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快不够用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的原因害怕见人?可又说只是儿戏……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事?” 

    “很明显不是吗?” 乱步忽然嘟着嘴开口道。“他打算去犯下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行。” 

    “诶?!这是真的吗乱步先生!” 

    “哼,名侦探大人的推理怎么可能会出错。”乱步又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人了,被福泽摸了摸脑袋。

    【……顺便说一下,他长得俊秀,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一头深褐色的头发,身材中等以上,修长而匀称。】

    “哦呀,长得还不错嘛。” 太宰别有深意地瞥了陀思一眼。“就是不知道内里是否也如某只老鼠那样彻底腐烂了呢~~~” 

    “呵呵呵呵~~~” 对于太宰意有所指的刻意针对,陀思只是在对于俄罗斯人来说的确过于清秀瘦弱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带有冷意毫无感情的笑容作为回应。不过…陀思眯了眯眼。‘真是神奇。明明是和我毫无干系的由另一个世界的某位同位体所创造的小说,我却隐隐能察觉到后面的情节。而且这不是因为通过目前蛛丝马迹的推测,而是仿佛我本就该知道一般的直觉………那么是同位体之间的联系与共鸣么……’

【……当大车驶过这个青年身边时,那个醉鬼突然向他大喊一声:“嘿,你这个德国制帽仔!”他用手指着青年,扯着嗓子高喊。青年突然止步,赶忙抓住自己的帽子。这是一顶高筒圆礼帽,买自齐默尔曼帽店,不过已经破旧不堪,因为年久而褪尽了颜色,破洞遍布,污迹斑斑,又没有帽檐,戴在头上,七歪八扭,十分难看。但他并不感到羞愧,向他袭来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一种甚至类似恐惧的感觉。】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果戈理。”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文字上的时候,果戈理忽然悄悄摸到了陀思的身边偷偷想要摘下某顶毛绒绒的白帽子,却被陀思立刻察觉反抓住了手腕。别看陀思外表的确贫血体弱,真实的力气可也是好歹能揍一头熊呢。

    “诶呀,我只是由于阅读的内容忽然对您的帽子也产生了兴趣而已,陀思。” 果戈理笑眯眯地挣开手摊了摊表示放弃,暗地里却撇了撇嘴有点遗憾现在用不了异能力,不然他可早就将陀思的帽子偷到手了~

    “……” 其他人也被他们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搅了思路,没兴趣再对上一段文字进行什么评论了。于是接着看下一段。

    【“我早就料到了!”他惊惶地嘟囔着,“我早已这样考虑过!这简直糟糕透了!就是这样的蠢事,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细事,会毁掉整个计划!是啊,帽子太显眼了……帽子滑稽可笑,所以惹人注意……我这一身破衣烂衫一定得配一顶鸭舌帽,即使是一顶煎饼式的旧帽也行,就是不能戴这种丑怪的玩意。谁也不戴这种帽子,一俄里外就会引起注意,让人记住……最重要的是,事后被人想起来了,这就是罪证。干这种事,越不惹人注意就越好……小事,重要的是小事!……往往就是这种小事毁掉一切……”】

    “罪证,果然是要去犯罪么?” 敦说道,心里暗暗佩服早就料到的乱步先生。

“嘛,那么是什么罪呢?杀人?偷窃?抢劫?哈哈哈哈~~” 太宰挂着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猜测道,令国木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

    【……这个青年十分高兴,因为他居然没有碰见一个看门人,于是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快溜进大门,从右边的楼梯向上奔去。楼梯又暗又窄,是一条“后楼梯”,不过这里的一切他都早已仔细调查过了,而且了如指掌。他很喜欢这整个环境:这里如此幽暗,即使遇到好奇的目光,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嗯嗯,越来越有那种氛围了。” 太宰支着下巴点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

    【……“看来,这个德国人现在要搬走了;那么,在四楼,在这道楼梯上和这个楼梯口,今后一段时间内,只有老太婆的住宅里还住着人。这很好……以防万一……”他又想道。然后拉了拉老太婆住宅的门铃。】

    “……………”没有人说话,于是接着看下一段。

    【……我是拉斯科尔尼科夫,大学生,一个月前到您这里来过。”青年赶忙喃喃地说,并且微微躬身,因为他想到,应该显得客气一些。】

    “拉斯科尔尼科夫……呵,分裂的意思吗……” 森摸摸下巴说道。

    【……青年走进一间不大的房间,四壁糊着黄色墙纸,窗台上摆着几盆天竺葵,窗户上挂着薄纱窗帘,这时夕阳把房间照得通明透亮。“那时候,也许,阳光也会照得这么亮!”这个想法似乎无意中在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脑海里电光一闪。他飞速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一切,以便尽可能看清并记住房间里的摆设。】

    “是…说他犯案的时候吗?” 敦猜道。

    【……一切都很洁净:家具和地板都擦得亮铮铮的,闪闪发光。“这是莉扎薇塔干的。”青年心想。整个套间里都纤尘不染。“凶狠的老寡妇家里才这样洁净。”】

    “莉扎薇塔,又是一个新的角色名。那么这位莉扎薇塔和那个‘凶狠的老寡妇’又是什么关系呢?” 森勾起一抹狐狸笑提问道,虽然他并不期待有所回答。

    【……“这块表很值钱吧,阿廖娜·伊万诺芙娜?”

    “先生,不值钱的东西您都拿来了,这块表也值不了几个钱。上次那只戒指我给了您两张票子,可是在珠宝商那里,花一个半卢布就可以买个新的。”

    “请给我四个卢布吧,这是我父亲的表,我一定会赎回的。很快,我就会收到一笔钱。”

    “既然您要抵押,一个半卢布,先扣利息。”

    “一个半卢布!”青年大叫起来。

    “随您的便。”老太婆说着把表还给他。青年接过表,气得刚要拔腿就走,可马上又改变了主意。他想起自己已走投无路了,而且上这里来还另有目的。】

    “那位老婆婆是叫阿廖娜·伊万诺芙娜么。”国木田推了推眼镜道。

    【……青年独自留在房子中间,好奇地留神细听,暗自猜测。她开五屉柜的声音清晰可闻。“应该是最上面的抽屉,”他推断,“看来,钥匙是放在她右边的衣袋里……全都串在一只钢圈上……其中有一把钥匙特别大,比其他钥匙大两倍,带着锯齿,这肯定不是开抽屉的……可见,还有一个小匣子,或者小箱子……这倒要搞清楚。小箱子都有配这样的钥匙……然而,这一切又是多么卑鄙啊……”】

    “哦哦!这是准备抢劫么!” 太宰莫名兴奋了起来,虽然他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剧情走向。没有人理他。

    【……“阿廖娜·伊万诺芙娜,也许就在这几天,我还会带一件东西来向您抵押……一只银质的……漂亮的……小烟盒……我从朋友那里一拿回来就……”他发起窘来,便停口了。

    “唔,到那时再说吧,先生。”

    “再见……您总是一个人在家吗?您妹妹不在家吗?”他一边走向前室,一边竭力用随便的语气问道。

     “先生,您有事找她吗?”

    “啊,没有什么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可您马上就……再见,阿廖娜·伊万诺芙娜!”

“那应该只是借口吧。事实上是要借此作些别的什么事情……” 敦推测道。

    “欸,不错嘛阿敦,没想到啊你竟能推到这个地步。” 太宰一副惊讶的表情捂嘴道。

    “太宰先生……”敦有种无奈又无头吐槽的感觉。

    “愚蠢的人虎!!!” 

    “啊!芥川你又来!!” 

    【……“哦,上帝啊!这一切是多么丑恶啊!难道,难道我……这是胡说,这真是荒唐之极!”他坚决地补充道,“如此可怕的想法难道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良心竟能容许我干这等肮脏的事情!总而言之:肮脏,下流,卑劣!卑劣!而我,竟整整一个月……”

    然而,自己内心的不安,他无法用言辞,也无法用惊叹表达出来。一种极端厌恶的感觉,在他刚去老太婆那里时,就开始压迫和折磨他的良心,现在它已变得如此强烈,如此明显,以致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自己的烦恼。】

    “呵,已经有了想法,内心却还是因为良知而挣扎么。” 芥川捂住嘴,低喃道。

    ‘拉斯科尔尼科夫真的仅仅是因为贫穷而选择犯案么,不…’ 陀思暗自眯起眼睛,想道。‘不,驱使他的行动的还有一层更深的,源自灵魂与内心深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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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里有……的就代表跳了一部分。毕竟原文太长了嘛~

    另注:这里的《罪与罚》的原文摘自由曾思忆所翻译的那版(就是封面超红的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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