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洛湘府内，洛霖对月轻叹。清欢的想法他这个当爹的怎会不知？从那日她和临秀提起夜神生母时他便猜到会有这一日。只是这背后……每一想起便是一阵寒凉，整整一族啊！天帝就为了一己私欲，眼睁睁无事天后所为，不，应该说是天帝促使天后行斩尽杀绝之事。“权利果然能改变一个人。”遥想当年太微还不是天帝之时，意气风发，豪言壮志，一朝尝到权利的滋味……“唉，到底是他变了，还是他原本就如此？”洛霖喃喃自语，始终寻不得答案。

清欢和润玉将族谱翻来调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润玉，关于你生母的消息一定就藏在消失的这两页里。走，我们这就去问爹爹！”“欢儿，水神仙上不会说的。”否则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就当我娘亲是个低微精灵吧！”带了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反正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若真是出自名望水族，这么些年怎会一丝消息也无？”润玉的落寞清欢瞧在眼里，“或许……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呢？天后跋扈，你被她抢去养在膝下，定是她有意瞒了你的身份！”说得笃定，其实清欢心里清楚，龙子降生常伴异相，润玉母族怎会不知？除非全族皆无，否则族谱上不至于一丝信息都无……“润玉，我们试试好不好？万一呢？”清欢是真心希望能帮润玉找到亲人。

润玉定定的注视着小仙子的眼睛，里头一丝杂念也无，满满的都是自己。“好。”润玉沉默半晌，下定了决心，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不负生母的生身之恩。

二人分析商量了半宿，最后决定从人鱼泪入手。人鱼泪是润玉先天灵宝，据说是生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水族各色珠子不少，但如人鱼泪这般的确实罕有。二人商定分头行动，一个去披香殿查阅水族历年上贡记录，一个去省经阁查找有关人鱼泪的记载。

清欢在披香殿坐的头昏脑涨，按照润玉的年纪，人鱼泪这物件在天界起码得四千年以上，可即便是从四千年前的记录向前翻阅，工作量也是很可观的。清欢起身正打算活动活动再接着看，瞧见鼠仙进来，笑着打了招呼。“夜神妃这是在做何？”鼠仙瞧了眼摊在案上的水族给天界的贡品记录，还是四千多年前的。“需要查些记录，没想到会这般多！”鼠仙以为是水神交代的，当下没有多想。“夜神妃辛苦，小仙不打扰。”“仙上等一下！”清欢记得鼠仙似乎和洞庭关系不错，或许可以试着打探一二。“仙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瞧着夜神的人鱼泪手串好看，想找一串凑一对……”清欢面上露出些许红晕，“我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可我实在不知这人鱼泪出自哪一水族，仙上可知道？”鼠仙眯了眯眼睛，夜神妃瞧着羞涩，一双眼珠可骨碌碌转得欢快，却又不见恶意。这事不简单！“据小仙所知，除了鲛人族可泪落凝珠，再有就是龙鱼族有先天灵宝形似人鱼泪，可惜龙鱼族早已灭族，至今也该有四千多年了吧……”鼠仙状似叹息，实则目光一直没离开清欢面上，见她听见龙鱼族灭族时明显面色有异。“多谢鼠仙相告，天色不早，我找殿下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