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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渔岛遇贤侠,结义慰平生

幽云十六剑

“哗啦”一声,一张巨大的渔网撒向天空,又忽的落下,顺势激起了一片片水雾,细小的海水珠化为飘飞于半空的繁星一般,溅湿了他的麻布衣衫,那水珠儿更与他的嘴唇沾染之中,品出了几丝苦咸味儿来。

他咂咂嘴,盯着海面发了发愣,忽然笑了笑,忙将渔网钩于船旁,拍拍满是老茧和伤痕的粗大手掌,转身往船舱里拎出一壶酒,望着浮浮沉沉的海波,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顺便在嘴角的长须也得了益,沾了几点儿。

他抹抹嘴,顺便理了理自己的髯角,手往衣角蹭了几蹭,扶着船把子,嘟囔了一句:“这什么他娘的鬼天气,虽然有酒,但也真个糟糕透了。”

抬眼望去,远处的云显得竟有几丝暗黑之色,似乎随着波涛涌动一晃一晃的,咸腥的水汽缓缓而来,仔细嗅几嗅,让人不禁联想到了血。

血腥气和酒,前者早已疏远他,后者却一直长伴着他,未曾远去。

出海一月有余,与其说他是出去打鱼糊口,倒不如说是创造了一个让他和酒独处的机会。

他舍不得让这种机会马上逝去,且放眼看去,云色渐沉,积压渐重,已有大雨前兆。眼见不远处前已是座小岛,前面更是片黄沙浅滩,正有停船休息的好去处。

在浅滩上坐下,他又往嘴里灌起酒来,想着连日网了一船鱼,除了应付应付鱼牙主人,妻儿倒是可以换几个钱吃饱,不禁胸怀一畅,倒头就躺在沙面,刚刚闭上眼,意欲小睡一会儿。

耳中净是沙鸥悠鸣,风吹海树之啸声。

但在他异于常人的听力面前,总能在听似纯粹的声音中捋出几丝杂音,这几丝杂音忽近忽远,似从海中缓缓传来,他侧身睡过,微微地再细听几下,那杂音竟慢慢地转换成了几点人声。

他忽的坐起,跑到海滩边,张眼一望,只见得海中西北方向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点浮在水面上,他用手掌遮住光亮,此时才看清,浮在海面上的,是一个人。

红衣人睁开双眼,只见得自己躺在一张草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布毯,浑身似有些许疼痛,侧身看去,是一张木桌,旁边环放着几张板椅,桌上放着一柄长剑,他惊了一惊,揉揉眼睛看去,这剑原是他自己的,一直到他跌入海中,这柄剑都一直拴在他背上。

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屋门忽的打开,一个普通渔村人家打扮的妇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走了进来,紧跟其后的则是一个一身渔夫打扮的长须男人,目光正一丝不移地看着他。

渔夫见他已醒,便哈哈大笑一声:“上天有灵,端的是醒了,亏的海浪不凶,我也好将你整上船去来。”

渔妇向着长须汉子道:“好了老陆,赶紧把新酿的几坛子酒拿来,给这位公子祛祛寒气。”红衣汉子此时方知,救他的恩人姓陆。

那长须汉子呵呵一笑,“哎”了一声,答应着,从里屋端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缸子来,那缸子足有四个平日客栈用以盛酒的坛子大小,估摸可有一百斤来重。

但这个叫老陆的渔夫稍稍一运气,单手绷紧,便把这坛子连缸带酒轻轻地端着放在了木桌上,不做半点声响。

红衣汉子眼见这寻常渔夫竟有如此劲力,不禁吃了一惊。忽想起自身前日所遇,却又不由地生出疑惑来:“得恩公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敢问,此处是何地界?”老陆笑道:“来,且喝酒,喝完了酒,再说不迟。”红衣汉子不好推脱,接过酒来,端起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老陆笑道:“我这地处偏僻,别人一时找不来,公子只需将养好身子,再做行程。”

红衣汉子欠身欲起床,说道:“你是?”

老陆连忙用手轻轻按住他,笑道:“公子先看,可曾认得此物?”

说着,将一块写着“玉龙剑侠叶照所佩”八字的红木腰牌拿于手中,便将此腰牌双手捧于掌心,十分恭敬地递给红衣汉子,红衣汉子错愕之余,老陆夫妻和已经齐齐向他跪下:“义士蒙难至此,我个粗鲁汉子夫妻两个尚可尽几分绵力,实乃我全家之大幸!”

红衣汉子慌忙起床,双手扶起老陆和家人,说道:“恩公何以行如此大礼,让在下如何担待?”

老陆说道:“我昨日将叶大侠救上船时,曾见叶大侠腰间悬着这块腰牌,我老陆手笨不中用,一阵蛮力使去,不小心将这块腰牌的玉索弄断,跌到海里去了,幸好剩得这个木腰牌,实在无意偷窥,望叶大侠饶恕。”

叶照慌忙拱手还礼道:“叶某本以为性命自此休矣,只幸皇天庇佑,得遇恩公救我来此,已是感激涕零。

此腰牌非同小可,一旦遗落到江湖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此中全得益于恩公搭救,叶某日后定当相报,要行大礼,也是我叶某先行才是。”

两人正说的入港之时,窗外忽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吵闹声,只惊得树上的鸟儿“扑啦”一声飞上天去,随即传来是一阵阵孩子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听着这声音从近到远,像是一群孩子从屋门匆忙跑过。叶照听得动静,向窗外笑着看了看。

老陆向叶照笑道:“一定是我那不懂事的孩儿,惊扰了兄弟,待我去管教则个。”

只听得窗外几声训斥,老陆便又把门打开,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小男孩,把他牵到了叶照面前。

那孩子却躲在老陆的背后,老陆见状,轻轻地把孩子推了过去,说道:“快,叫声叶叔叔。”

那孩子虽然害羞,但也听话,经不住老陆催促,向前鞠了一鞠,小声地说道:“叶叔叔好!”

叶照笑着打量着这个小男孩儿,只见他约莫有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旧麻衣,脚上套着寻常人家织的布鞋子,小脸儿淡黄面皮,略有几点黝黑,估计是渔村人孩子的缘故,脸上还余着刚才哭闹时的泪痕,一双眼睛大大的,看着还算有几分机灵。

叶照拉着这孩子的手,轻问:“告诉叔叔,你刚才在外头哭,是不是有谁欺侮你来?”

那孩子先是看了看老陆,才低着头说道:“刚才....我在屋外,不让他们拿弹弓打树上的雀儿,他们不听,还推我。”

正说着,那孩子鼻翼抽了几抽,又要掉下泪来。

叶照将双手扶着那孩子的双肩,正色道:“你怜惜树上的鸟儿,他们推你,要欺负你,你就给他们打回去,怕甚么?”

孩子道:“我...我...我怕他们打我,我爹爹会功夫,但他就是不肯教我知道。”

叶照听罢,沉吟半晌,松开了放于孩子双肩的手,慢慢地站起身,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方有一面破旧的铜镜正倚着墙边,镜中不偏不倚地映着此时已站在他身后的老陆,只见镜中的老陆正不住地向着孩子挤弄着眼色,便不住地摇头摆手,面上似有恐惧之色。

叶照寻思道:“适才醒来,见陆大哥掌力过人,为何有意不教孩子学武,却这般畏惧我知晓,此中必定有些缘故。”

正欲转头对老陆说几句话,突然门外“砰砰砰”几声闷响,伴随着一阵阵粗野的吼叫和喧闹声:“屋里人快些给老爷们出来,快点儿!”

老陆顿觉慌了慌神,赶忙掀了掀帘子,对叶照说道:“不好,是鱼牙主人的手下来催租来了,兄弟赶紧往这儿躲躲,让他们看见江湖来客,必定以后日日侵扰。”

叶照毕竟一世豪侠,历来行事虽不喜躲躲藏藏,但听恩公如此说来,又看看孩子,似乎又有些道理,便拿过桌上的那把玉龙剑,轻身一跃,钻过帘子后面,仗剑俯身,静听外面的动静。

老陆见叶照躲藏稳当,便放下半些心来,把孩子拦于身后,和妻子一齐应道:“来了来了。”便又把木门闩打开,迎头便看见邻村恶霸牛阿四纠合了几个村里闲汉,一伙八九个人,堵在老陆家的院子里,院子外更远远围着有四五个看热闹的村民,院子里用于晾晒渔网的架子也被打折,断成两节,渔网更是散落一地。

那牛阿四腆着肚子,拍拍胸前满是黑毛的胖肉,横着脖子叫道:“那个...陆....那个...什么秋?”

旁边那个泼皮不及牛阿四说完,便扯着笑脸向牛阿四说道:“牛爷,这厮叫陆挽秋。”

牛阿四一听,便咧开大嘴,向那个泼皮骂道:“你这李三好不识趣儿,你牛爷现在是不认字吗?要你聒噪!”

叶照在帘中听得直笑:“这些鼠辈本就不识字,却也爱这几张老面皮,起初听这厮说话,还以为是个结巴。”

牛阿四粗声粗气地说道:“陆挽秋,几时交租的,你可记得?”

陆挽秋连忙说道:“记得记得,只是今天才是初七,这不....还没到日子嘛,牛爷怎么得空就来我家里来了?”

牛阿四不待陆挽秋说完,不耐烦地摆摆手,睁圆眼睛,吼道:“怎么?鱼牙主人想啥时候收租,老爷我就啥时候来这儿收租,你若没钱没鱼,少给老爷来这套儿!”

陆挽秋说道:“既说要改租期,那就劳烦牛爷把鱼牙主人的文书拿我看看,我好知晓个一二。”

牛阿四说道:“哎呦...你看这牛鼻子老陆,鱼牙主人是何等人,我怎地去问他要文书?你倒是快把钱物拿出来了事儿,老爷我好领小的们去镇上吃酒。快些个!”

陆挽秋慌忙陪笑道:“牛爷牛爷,你看这租期临时给改的,我这一家几口子也赖我打鱼糊口哩,上次交的物事离现在也就个把日子,但求牛爷宽限几个期限,可怜我老陆则个。”

牛阿四叫道:“你当真没有?”

陆挽秋小声苦求道:“牛爷,我这一家子就靠那张渔网是衣食父母,如今就是抵押了去,也着实不够,求爷宽松几日,我想想法子去来。”

牛阿四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陆挽秋没有法子,那我这班小的们就更没法子了,小的们!”那八九个泼皮地赖一齐应了声儿。

牛阿四道:“既然物事没有,那把他那渔家老婆给我抓来,镇上老爷我认识几个老鸨,卖了钱去吃酒。”

那八九个泼皮会意,便一齐上前,将陆挽秋的妻子围住,又是扯手又是扯脚,陆妻边挣扎边哭叫不已,孩子跌倒在一旁,拼命哭喊着“放开我娘!”,牛阿四说道:“把这女人带走!看他日后敢赖租不赖。”

躲于后院的叶照听得情势紧急,心中一阵火起,顾不得自己尚有伤在身,心里自然是又急又怒,掣出玉龙剑,挑开帘子,准备使出轻功,飞身赶去相助。

正准备使招,但听得外边一声粗犷的嚎叫,接下来则是一片叫惨之声,叶照寻思道:“待我看看。”

轻身运气,只开半步,缓缓屈膝,使出一招“芙蓉步”,便顺势一下腾空而起,飞身向前,在空中轻点几步,瞅的真切,只左手猛力一挥,便掷出玉龙剑的剑鞘,剑鞘便如落雪飞花一般,在空中盘旋几圈,便一下击中了一个试图逃跑的泼皮的腰间处,那泼皮瞬时向右飞出一丈余远,再狠狠地翻滚两下,跌倒在地,扶着自己的左腰处,嘴里喷出一口血来,正微微挣扎几下,便昏死过去。

叶照此招名曰:“汉家明月镖”,是叶照少年时于贺兰山巅师从剑术名家紫萧真人所学,守中有攻,咄咄逼人,端的是高手绝招。

叶照虽有伤在身,但内力未减,此招仍使的出有平日里八九分功力。

叶照定步收招站定,只见陆妻已被救回,正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哭泣,身上并无伤痕,叶照右手将剑插回鞘中,奔到陆妻面前,单膝抱拳下跪,说道:“叶某出手来迟,望嫂嫂恕罪。”

陆妻抹泪说道:“叶叔叔不必自责,奴家不曾失了性命。只是叔叔可曾看见我夫君?”叶照道:“小弟确实不见。”

他接住话头又问道:“陆兄莫非被这帮泼皮所擒捉去了?”

陆妻未及回答,忽听得一片惨叫之声向这边传来,叶照转身提剑,回头向陆妻说道:“请嫂嫂和侄儿在此安坐,叶某去看看便来。”

随即站起身来,双臂向后一挥,往上只一跳,使出一招“燕雀回巢”,向前赶去,只见那村道上,陆挽秋右手扯住一根足有手臂般大小的麻绳,在麻绳末端,又分系着三条稍细的麻绳,麻绳下头捆着的,正是牛阿四,李三,还有一个泼皮叫张一的,三人此时已被打的鼻青脸肿,腿脚似被人猛力踢过,一拐一拐地爬着往这边来。

陆挽秋绷着脸,一阵风吹过,他脸上的长须一飘一飘的。

叶照叫道:“陆大哥!”陆挽秋刚欲抬头,叶照已跳到他的跟前,向他一低头拱手道:“陆兄,嫂嫂和侄儿均已无事,小弟特来找寻兄长回家,好面见嫂嫂。”

陆挽秋向叶照笑道:“贤弟,待和我把这几条咬人的狗牵给乡亲们瞧瞧。”

叶照往下看了看,说道:“这等害民贼,留着作甚?小弟愿替兄长了断这几条狗贼,也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个照应。”说着怒目圆睁,拔出宝剑,就要往牛阿四三人的脖子劈去。

陆挽秋笑着拉住叶照,说道:“贤弟有伤在身,不便动怒。适才我正捆住他们几个,恰巧有个老渔民路过,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泼皮是他那不务正业的侄子,连打带骂得把他扯回了家,我问了那老渔民,擅改收租期限,都是牛阿四那厮想欺压村里百姓,骗钱去赌上几把的小把戏,得饶人处且饶人,谅他们下回也不敢再犯,叶兄弟和我回去看他们的笑话便了。”

叶照收剑抱拳说道:“既然兄长仁义,那小弟就权且寄下他们三颗头颅,若再有不法之事,我便来取!”

叶照话里最后的四字是看着牛阿四说的,叶照剑眉直竖,目光中仍透着一丝杀气,牛阿四三人忙趴在地上磕着响头,求饶不迭:“求二位大侠饶过小人,小人们日后若有再犯,任凭大侠发落!”

叶照插剑回鞘,“哼”了一声,便接过陆挽秋手中的那根麻绳,赶着这三人往院子里来。

此时院子里已有二三十个村民从远处闻声而至,见叶陆二人将三个泼皮赶来,自然是大快人心。

大家欢呼着迎了上来,而又看见那三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泼皮如刍狗一般趴在地上,人群中却又迸发出一阵阵笑声。

陆挽秋弯了弯腰,向着牛阿四笑着说道:“牛四爷,我这儿的租,你还收不收了?”牛阿四慌张地把胖脑袋缩了几缩,滴下了几滴汗来,战战兢兢地答道:“不...不...不收了,不收了。”

叶照大声说道:“若你还想收租,记得早些上门,我们兄弟都在家备好酒饭恭候牛大爷!”人群中又爆出一阵笑声。

此时,砰的一声爆响传来,把众人惊的不轻。

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被叶照一招打翻的泼皮,留的一条小命来,已然苏醒,正挣扎着想要爬起身,然而此时全身已是一分气力都用不上,无意之中,把晾晒在院子里的一筐鱼干子打落。

叶照看着那泼皮吐下的一滩鲜血,血迹已近半干,淡淡说道:“这次幸得打你不死,可不是每次你都能这么走运。”那泼皮微微说道:“多...多谢...大侠...饶...”陆挽秋倒是个软心肠汉子,他见此泼皮面色已无多少血色,气息微微,想必受击极重,不知能否挨过今日,心中便有不忍,便说道:“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差些人抬他回去。以后循规蹈矩,不可再犯。”旁人答应着,便招呼三两个人将那泼皮抬出院子外,一并去了。

此时正是暮春季节,海边的小渔村却还残存些许寒意。

陆挽秋一人坐在房中,桌上只摆了一坛子酒,一个酒碗,几碟小鱼干,端起碗来喝了几口酒,便用手捋了捋他的长须,却沉思几刻,仰天叹出气来。

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陆挽秋不禁将头偏了一偏。

叶照道:“敢问兄长有何事烦忧,以致于像兄长如此英雄也不禁长叹?”

陆挽秋缓缓答道:“贤弟,你行走江湖多年,一定知道什么人能真正称得上大侠。”

叶照听罢,笑着坐到了陆挽秋对面,沉思了一刻,答道:“弟虽驽钝,但却也知一二。所谓真正的大侠,顶天立地,护国安民,端的是世上少有的好男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陆挽秋说道:“世人多谓武功盖世,行侠仗义之人才为之侠。陆某穷尽一生,却在时刻纠结。须知人有分男女,地有分南北,却不知侠者是否有分文武。望贤弟教我,以解我惑。”

叶照笑问道:“小弟于江湖之中算是有几分见闻,但也从未听过侠客可分个是文是武,我只识得只有学得几招武功,方可劫富济贫,快意恩仇,若说笔走龙蛇,纸墨文章亦可行侠,小弟却未有幸见识。不知兄长所言何意,还请兄长明言。”

陆挽秋幽幽叹道:“贤弟,自陆某有幸得遇你以来,依你平日所见,可曾看我有传授一招半式的武艺给我那孩儿?”

叶照心中忽然一震,忙说道:“小弟确实不曾见着,实不敢瞒兄长说,这也是小弟心中一大疑惑,料想兄长膂力过人,英雄无敌,却不曾想传武艺于自家孩儿,小弟实感可惜。但又怕兄长不悦,所以时常不敢问及此事。”

陆挽秋抿抿嘴,叹出一口气来,向叶照说出一段数十年前的往事来,叶照只听得是惆怅不已,连连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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