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刃（四） 失落记忆

“医生早安，看起来你休息得很好嘛——”尼娅眯着眼睛和医生打招呼，单腿跳着坐到了餐桌旁，等男人把早饭的吐司、培根和煎蛋端上桌子，“你不治治他的腿吗?就像治我的骨折一样。”

“等有机会吧。”

医生从H2514的手中接过盘子，把第一份早餐推给尼娅，而她快乐地接过嚷嚷着要买包芝士。

他没有错过男人一闪而逝的期待。

H2514又做好了两盘，在医生那份上用番茄酱挤了个笑脸。

“医生早安。”

他笑着说。

他们在餐桌上聊了会天，从最近医生接受的几个病人--手被烫伤的、落枕 的、眼睛受伤的、还有来拔牙的一一开始说，最后讲到地上的生活。

“医生——我想要听嘛——我这么可爱你就告诉我吧。”

“...你可以问问H2514。”

医生沉迷干饭。

H2514怔了一会，他拼命地想从残存的记忆中找出不同的色彩，是那些可以和女孩子描述的事物。

什么也没有。

医生替他解了围。

“地上有十二座城市，能力者在其中是很重要的资源，城市会集中力量去培养他们。而能力者需要进行任务维护 城市的安全来让自己获得居住的资格。”

“如果哪一天尼娅想要去地面上，就告诉我吧。”

“才不要呢——”女孩子气鼓鼓地说，“在上面生活可没有在这里舒坦。既然他们当初把我们赶下来，我们要上去也

不可能是普通的上去。”

“要用烈火焚烧城市，把掌权者的头颅挂在城门上，向世界宣告——”

“祂们回来了。”

【时光】监视器第四次闪烁。

“....愚蠢。”

“我会向世界宣告，你的信念是错误的。”

H2514慌张地抬头，神像被摆放在高处，断裂的翅膀渗出血迹。祂长了一副女性的面孔，此时却不复柔和，狰狞的表情仿佛是因为痛楚。

“我会告诉世界，即使是普通的无能力者也可以杀死神明。”

“等着我。”

是他自己的声音。

身材高大的男性站在神像之下，身姿挺拔，抽出手枪，对准祂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不要相信祂们。”

“相信我。”

他低声喃喃。

医生听到声音而偏过头，眼中暗流涌动。

至少对尼娅来说，这是一顿非常愉快的饭食。她兴致十足地夸赞了被平底锅煎到酥脆的面包，并且希望能在下次加亿个蛋和芝士。而H2415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这种赞美，没忘记偷偷看医生两眼。

“尼娅，你知道医生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吗？”

H2415坐在床边，如此问尼.全地下城区最强.美少女.情报大师.娅。

“大叔，你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他了吧。”她夸张地捂嘴，“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医生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哦。要是他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癖好，我可帮不了你喔～”

“我目前只知道他是个军服控。”

尼娅笑起来，“原来医生还有这种爱好啊。”

“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了珍贵的资料，作为回报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些消息。”她扳着手指头数数，“不过关于医生的过去，在地下城区流传的太多种了。极少数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在任何一个城市的记录名单上。这也是他可以来到地下城区的原因。”

“同样，医生是神明的忠实信徒喔——这也是他能被地下城去接纳的原因之一。很奇怪，对不对？明明是地上的居民，却对神明怀有特殊的感情，应该是小地方出来的吧——不过看气质不太像呢，曾经去过边境或者污染区也说不定。”

“医生的能力啊，除了减少感染的药剂以外，还有一把小刀，不过我从来没有看他使用过。”

“然后根据生活的日常来看，是左撇子，不挑食，会炸厨房，现在还要加上一条，是军服控～”女孩子满意地点点头，拉起H2415的手，抚过他食指和虎口的都老茧，“为什么你不害怕我呢？明明遇到医生的触摸都会下意识的畏缩。”

“是因为年龄和性别嘛…？”

H2415静静地盯着向日葵小姐，她笑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好啦，我也没有兴趣去探寻你的往事。”

“祝你和医生好运。”

这段谈话后，尼娅两天后眼泪汪汪地出院了，来接她的是个年龄相仿的红头发少女。尼娅在两人的注释下扑进安贝拉米的怀里，“呜呜——安贝拉米好久不见，你一定要帮我把医生打回来。”

安贝拉米小姐冲医生一挥手，把一块金色的钱币扔到他的手里，把头盔给尼娅戴上，骑上摩托车带走了她。

于是医生可以和H2514稍微地赖个小床。

医生笑了笑，他们相隔不过十厘米，医生能够清楚地看见H2415的眼角的小痣。

“给你起个名字吧。”

“不然要是一直叫你H2514，读者们会认为作者有水字数的嫌疑。”

“嗯…归怎么样？”

医生搂着男人，仿佛他是一个大型玩偶。对方刚刚睡醒，朦胧地露出微笑，“乌龟的龟……？”

“虽然你也很喜欢缩在壳里…但是，是‘归来’的‘归’。”

“我以前也呆在过医生旁边吗？”

“大概没有。”

“那…如果能早些遇到医生……会是很开心的日子吧，就像现在一样。”H2415说，亲了亲医生的额头，“虽然医生总是说对我没有感觉这种话，但是现在明明很享受。”

“医生总是这样子，口嫌体正直。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即使是做噩梦了……也总是静静地坐起来，什么和都不说。明明我也想要更了解你一点，能够为你而做出事情。”

“……你想去地面上吗？和我一起。”医生停顿了一下，如此问。

“如果这是您的想法。”H2514如此回答，他的嘴唇上翘，眼中光芒微微闪动，“我当然愿意离开这里。”

医生注意到他说的是“离开这里”。

是离开这个给他留下过屈辱记忆的地方。

抿唇，微微垂眼。

“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我最近并没有看到有新的病人。”

H2514反问，然后感觉医生的双臂搂紧了些。

“找到你就是我的任务。”

医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心思稍微飘到了远方。

可爱的尼娅和安贝拉米小姐。

希望她们现在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