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进酒1

什么鬼？

　　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化，并且被无形的压力强行压在了突然变出来的椅子上，椅子还是区别对待，一部分是硬椅，一部分是沙发，还有一部分是双人沙发，简称“情侣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随后又出现了一个册子，册子上面是所有人的照片、名字和年龄，并且还十分贴心的为那些不识字的人安装了一个“喇叭”。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在故事开始之前先熟悉人脸和名字。

　　〖“建兴王沈卫兵败于东北茶石河，敦州一线随即沦陷，三万军士被活埋于茶石天坑。你也在其中，为何只有你活着？”

沈泽川眼神涣散，并不回答。〗

　　这个是……

　　“兰舟……”萧驰野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想去捂住沈泽川的眼睛，而沈泽川把手盖在萧驰野手上，意示他把手放下了。

　　虽然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心结，让他不敢面对，但在这一天再次到来的时候却是不得不面对。

〖审问人厉声说：“沈卫畏罪自焚，私通文书已由锦衣卫全部递呈给了皇上，竖子还敢嘴硬，当真是冥顽不灵！”

沈泽川脑袋昏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合过眼。他像是被一根线吊在万丈高空，只要稍有疏忽，放开了手，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审问人把供词摊开，扫了几眼，说：“你昨夜说，你能活着走出茶石天坑，是因为你兄长救了你。是不是？”

沈泽川眼前恍惚地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坑陷的那么深，无数军士们拥挤在一起，可是怎么也爬不上去，踩着的尸体越来越厚，却始终够不着坑沿。边沙骑兵围绕着天坑，深夜的寒风里夹杂着流矢的飞声，血漫过了小腿肚，哀嚎与残喘全部紧贴在耳边。

沈泽川呼吸急促，他在椅子上开始颤抖。他失控地抓着头发，难以遏止地发出哽咽声。

“你说谎。”

审问人举起供词，对着沈泽川掸了掸。

“你兄长是建兴王嫡长子沈舟济，他在茶石天坑之前抛下三万军士，带着亲兵私自逃跑，却被边沙骑兵套上绳索活活拖死在了茶石河畔的官道。边沙十二部坑杀军士时，他已经死了，根本救不了你。”〗

“他不是我的兄长，他不配！”

　　“沈泽川你什么意思？你不过区区庶子。”沈舟济看着沈泽川的这身装容虽然已经猜到了他如今的身份，但是是已经习惯看轻他这些庶出弟弟，现在被以前最不起眼的弟弟这么一刺激，话都不经过脑子就直接吐了出来。

　　“那好，现在我就把话说清楚！”沈泽川眼神犀利的扫过在场所有人，尤其是七个亲哥哥和沈卫，脸色不再苍白，气势十足地说道：“我的父亲只有纪纲，我也只有纪暮这么一个哥。”

　　一旁的白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知道心里很难受。

　　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个沈泽川应该是篡位上位啊。顾昀在一旁想着。

〖“哥有三头六臂。”纪暮艰难地挤出笑，却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呜咽地继续说，“哥是铜墙铁壁！撑一撑就没事了。撑过去援兵就到了，到时候哥跟你回家接爹娘，哥还要去找你嫂子……”〗

　　纪暮看着一脸愧疚、想哭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重复了一遍以前的话：“哥有三头六臂。”又揽过旁边的女子，笑道：“看，你嫂子好看不？！”

　　沈泽川笑了笑，先行了一个礼，实话实说道：“嫂子自然好看。”接着又揽过比自己更高大的萧驰野：“你弟媳，刚才还没有来得及介绍。”

　　虽然在看见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被弟弟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还是被吓了一跳。

　　而另一边，之前还给自家陛下逼婚的主力老臣——刘老臣听了这话，忐忑不安的看向了自家陛下那边，默默祈祷。

〖“我再问你一次。”审问人拨着茶沫，慢条斯理地抿了几口，才说，“沈卫是不是通敌卖国？”

沈泽川咬死了不松口，在杖刑中断续地喊：“不、不是！”

审问人搁了茶盏，说：“你若是把这份硬气用在了战场上，今日便轮不到你们沈家人进来，给我继续打！”

沈泽川逐渐扛不住，埋头嘶哑地说：“沈卫没有通敌……”〗

　　“其实承不承认在现在看来区别不大。”顾昀说道。

　　“的确，只不过现在承认，就是真正的死路一条，没有任何转机了。”长庚接道

　　〖沈泽川意识昏沉，他冷汗淋漓，审问人鄙夷地甩过供词，砸在他后脑。

“宁为一条狗，不做中博郎。这一次，沈卫便是大周的罪人。你不认？你只能认！”

沈泽川痛得半身麻木，他伏在长凳上，看那供词盖在眼前。上边的墨迹清晰，每个字都是场耻辱的鞭罚，抽在他的脸上，告诉天底下所有的人。

沈卫卖国，连条狗都不是。〗

　　“纪雷，你想死。”萧驰野的戾气越来越重，眼睛也红了起来。他的兰舟都经历了什么呀，他又去做了什么？

　　大家看向了那个四肢残缺的纪雷，对他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真记不得他名字了，也忘了哪一章出现过，暂时先这么叫）纪父看向了纪雷这个败家子，心里不是个滋味。

　　〖沈卫是自焚了，可这笔血迹斑斑的账却必须要个活人来承担。沈卫妻妾成群，儿子众多，在边沙骑兵攻占敦州的时候全死了，只有沈泽川因为出身太卑微，被养在外边才幸免于难。

沈泽川被拖回去，血顺着脚跟拖出痕迹。他面对着墙壁，望着那扇窄小的窗。寒风呼啸，疾雪扑打，黑黢黢的夜没有尽头。

他脑袋混沌，在风声里，又回到了坑中。〗

　　沈泽川低低的说着：“哥，我好怕……”害怕什么？以前是害怕边沙骑兵，害怕以后只剩自己一个人。而现在……他怕好不容易回来的亲人再次离去。想到这里，他才萧驰野的怀里起来，朝着某一处喊道：“钥郡主，请问之后我们回去的话我哥他们又如何？”

　　“这个我说不准，不过兰舟啊……”长菻铧本尊不在，出现的只是虚影，继续道：“有些小心思你千万不要动，动过你现在这种心思的基本上是死光了。”

　　沈泽川大概是听懂了，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神啊……”

〖沈泽川听见了濒临死亡的士兵在唱歌，歌声被狂风撕扯，破破烂烂地飘在这寒冷的夜晚。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哥。”沈泽川在他身下小声地说，“我背你走……哥。”

纪暮的身躯像是一面扭曲的盾牌，他笑了笑，哑声说：“哥走得动。”

“你中箭了吗？”

“没有。”纪暮泪已干涸，他轻飘飘地说，“……边沙秃子的箭射的不准啊。”〗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要死了，在这说什么屁话？”一个边沙人气不过站起来指着纪暮就开骂。

　　果然，沈泽川的脸立马沉了下去。他正要站起来，却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反应过来后发现那个成功哪壶不该提哪壶的边沙人已经被萧驰野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一下所有边沙人齐刷刷地站起来。

　　纪暮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抓住了沈泽川的手，唤了一声：“川儿……”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可因为他一个人让能避免的事发生。

　　沈泽川也知道纪暮的顾虑，他现在是皇帝，不能因为私人原因而不顾全大局，冲萧驰野无奈道：“策安，回来吧！”

　　萧策安十分听话的把那个边沙人扔了出去，这些事情不需要兰舟做，这件事就是需要给个提醒、教训。

　　“哥，你骗我。”你明明中了箭，你骗我。沈泽川憋着泪道。

　　“川儿，是哥对不起你。”

　　“那你和嫂子的婚事我出钱。”

　　“好！”

〖 纪暮沉默着，仿佛是听腻了他的话，忍不住睡着了。

沈泽川浑身颤抖起来，他忘记了边沙骑兵是何时离开，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爬出去的。当他撑着手臂抬起身体时，大雪中死寂一片。重叠的尸体垒垫在膝下，像是废弃的麻袋。

沈泽川爬回头，却失声哽咽起来。

纪暮背部箭杆密集，一个人变成了一只蜷曲着的刺猬。那么多血淌在沈泽川的背上，他竟然毫无知觉。

马蹄声疾追而来，像沉闷的雷鸣。沈泽川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

他想要干呕，却发觉双腕被捆绑结实，身上盖着个装有土的麻袋。

这麻袋越来越沉，压着胸口，连声音也发不出。这是狱里惯用的“土袋压杀”，专程招待不想留活口的犯人，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如果刚才没有醒来，等到天明时，沈泽川就该凉透了。

有人要杀他！〗

　　“谁？”纪暮看到这里，不同于之前地问道。

　　“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居然舍得杀。”曹春花有些惋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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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实在不行了，脑洞不够用了，一更一整章，保还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