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暖洋洋的,在这深静的夜,只觉得一颗胸膛都被这暖意填的满满的。
子墨沉迷于这样的目光,总觉得越看越叫人心情好,她眼光直望着,一手还握着润玉,另一手轻轻将空杯在润于眼前晃了晃。
子墨还想要一杯。
润玉笑的很无奈。
却也很开心。
润玉好。
润玉想喝多少都有。
子墨弯了眉眼,接过润玉递来的果子露,一口饮尽后,将杯子握在手中,微微蹙了蹙眉,似是有些苦恼。
润玉轻声问她。
润玉怎么了,是温度不合适吗?还是想喝其他口味的?
子墨壮士断腕般的与润玉目光交汇,无奈又无辜。
子墨不是,你太温柔了。
子墨你就这样在我跟前,我总感觉胸口有一只小兽,雀跃鼓动的不行。
子墨你越是看着我说话,我心跳就越快。
想要拥抱。
想要在他眉间。
落下一个吻。
想一直粘在一起,没有风雨山河,也没有勾心斗角,不必瞻前顾后。
只用热烈的相爱。
润玉那我不看着你……
其实何止是子墨,他本来心中没有这么雀跃的,却也因为子墨的言语而渐渐乱了阵脚。
子墨总是这样,哪怕他心再平静,都会被她的言语引得颤动。
下午在院中听到的子墨和锦觅说的话,仿佛这会儿又飘回了耳边。
他们同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的人,可喜欢的方式却完全不一样。
润玉是沉静而内敛,处处为对方着想,喜欢多在行动上,虽然他说话好听,也很会说话,但却极少宣之于口。
子墨则是外放张扬的,她做事之前要商量,做完之后要表扬,像是永远有着用不完的光,细细密密的将他包裹,毫不犹豫的温暖自己也温暖别人。
完全不同,却完美相融。
润玉再要一杯吗?
说完上头那句话,润玉短暂的将目光移开,但却并没撑多久,他还是看了回来。
好吧,他承认了,他的定力现在也很成问题,在子墨跟前,他根本撑不了几息。
然而目光交汇时,润玉才发现子墨一直在看自己,却并没有搭话。
这目光太过直白简单,只一眼,就令润玉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润玉在想什么。
润玉怎么不说话?
子墨将杯子放在手边的小几上,两只手握住润玉的一只手,像是在比大小,又像只是简单的讲他手包裹住。
脖子驱动着脑袋,额头与润玉轻轻一撞。
子墨可我好喜欢。
喜欢两人目光交汇时带来的心动。
喜欢在自己心中什么都留不住的时候,因忆起他而带来的欢喜。
可脑子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只会为脑子反应过来时而觉得欣喜。
脑子这会反应过来了,突然有个问题。
子墨可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润玉嗯?
子墨人活着,自然还该有更多的承担,责任,和义务,我却好像只为了情,是不是太没有大局观了?
这其实也是一直以来她们之间就存在的问题,润玉仅是生存就不只是为个人,从一开始先天后的利用,到后来为了洞庭水族的忍辱负重,直到如今,也是携着众人的期望而前进。
可子墨,严格来说,她好像没有什么自己真正在追求的东西,好像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润玉。
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格局二字,可若细细追究起来,她觉得,他们二人的格局,也不在同一条线上。
润玉深深看着子墨,片刻后,站起身,立在子墨跟前,轻轻伸手,环住她肩膀,让子墨靠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安抚似的轻拍她的长发。
润玉墨儿,从前我也会想。
润玉你是天地灵气所生,钟灵毓秀的女儿。
润玉你为人通透,性情豁达,灵力修为进益快的令人赞叹,是纯白无暇的仙子。
润玉而我。
润玉不过是一个有爹却似无爹,有娘无法相认,从出生到成长,一步步都是被算计和利用的棋子罢了,我何德何能。
润玉配得上你。
润玉人活着,自然还该有更多的承担和责任,可大局之观却不应该仅限于此。
润玉若是没有那些倾轧,没有无可选择的出身和不得不去承担的希望与寄托,我们就此寄情山水,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润玉你本自由自在,却因我而长留天界,也是我自私了。
子墨一整个脑袋被对方抱在怀里,看不着神情,也没法捏他的脸,就让人有点分神,只从声音中勉强可以听出他的情绪。
但这话她不喜欢,真的好不喜欢。
于是子墨双手抚上润玉腰际,力道毫不控制,狠狠的捏了一下。
她现在没有灵力,只凭人力下手,其实不会有多重,但还是让人骤然吃痛,把所有柔情要说的话全都扼杀在腹中。
子墨却还不满意似的拧了好几下。
像极了人间对儿媳妇滥用私刑的恶婆婆。
子墨你哪不好,哪自私,来你都说出来,说不出来你今天别想我放过你。
痛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传来,润玉有些哭笑不得。
润玉怎么只许你说,不许我说。
子墨松了手,一扭头,声音闷闷的。
子墨好嘛,就算我不对好了。
子墨等我灵力恢复了,看我不打你的……
好,所有的柔情氛围,啪的一下全没了。
润玉也不提起那话头继续说,而是轻轻揉了揉子墨的发顶安抚。
其实这也不是当前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