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那一天之后，沈克明时不时回来一两天，但都没怎么和他说话，方宥维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那一天之后一个月的第二天，他去了“粉墨园”。

这是他新生活开始的地方。

徐湚小维子，你来啦。

还没进门，就在他师父房间的外面，方宥维听到了这句话。

方宥维嗯。

方宥维走进屋子里。

徐湚小维子，坐下吧。

徐湚来，喝水。

徐湚将一个装满水的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方宥维谢谢师父。

徐湚怎么了，火气挺大啊？

方宥维你不也知道了吗。

徐湚我会知道什么啊？

徐湚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一如既往。

方宥维我的身世。

徐湚哦，你说这个呀。

徐湚我是知道的，怎么了？

方宥维没想到徐湚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时间忘了接话。

徐湚小维子，怎么了？

方宥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湚你也没问过我啊。

徐湚声音里带了点哭腔，不愧之前是戏子出身的。

方宥维……

方宥维那我现在来问你了，你会告诉我吗？

徐湚当然会啦，毕竟是我们家小维子问的呢。

方宥维那好吧，请说。

徐湚先让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呢。

方宥维……

徐湚好啦，你不要一脸无语的样子，你把这杯茶喝了，我就告诉你。

方宥维看着杯子里淡绿色的水，还是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徐湚好的。

徐湚你的母亲是徐婉卿，他是我的姐姐。

方宥维嗯。

徐湚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呀。

方宥维确实，但是有些细节我还是理不清楚。

徐湚那好吧。

徐湚你父亲原先是沈家老爷子的仆从，和他一起参军后就被释放奴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母亲认识的，但是等到我有一次去见到她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婚了。

徐湚对了，你母亲的父母在战乱中和我们走散了，所以你母亲成亲的时候只有她的邻居们知道。

徐湚她甚至都没有提前通知我。

方宥维你好惨啊。

徐湚你就别打趣我了，还想不想听我讲了？

听着徐湚讲她妈妈的事，他的情绪平稳了下来，现在就跟个小猫似的，十分乖巧。

方宥维你讲吧。

徐湚他们成婚一年以后，就有了你，之前我还不知道，但是后来我再去看他们的时候，襁褓里的你就跟这个玩具似的，老逗人喜欢了。

方宥维嗯……你还是多说说我母亲吧。

方宥维舅舅。

徐湚行吧。

徐湚后来，总是会有军队去你们那个村子里找人，但是没有结果。

方宥维他们是不是找的那个最小的儿子？

徐湚你怎么知道？

方宥维把军队算一个人的话，那么整个事件里就只有六个人，你，我，我的父母，沈老爷，军队。

方宥维当时我还小，我的母亲和你都姓徐，如果来找我母亲，那么你也会被带走，不是吗？所以就还剩沈老爷，但是我父亲之前和沈老爷闹掰了，军队不会去找他。所以，军队只会来找一个人——我的父亲。

徐湚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方宥维嘿嘿，毕竟我在方亦叔叔家住的时候还上过学的。

徐湚也对，小兔崽子，这么快就叫上方亦叔叔了。

方宥维舅舅，听这语气，你也认识方亦？

徐湚嗯。

徐湚向窗外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方宥维的错觉，他觉得他舅舅眼里闪过了一丝寂寥。

方宥维然后呢？

方宥维军队来找我父亲无果，然后呢？

徐湚后来啊，再你6岁那年，你的母亲因为你父亲去世了。而你父亲因为这件事情，患上了病，后来就是你所经历的事情了。

方宥维是吗？

方宥维舅舅，你还有好多细节没告诉我呢。

徐湚什么(๑•̌.•̑๑)ˀ̣ˀ̣

方宥维比如，你和方亦是怎么认识的？

方宥维而方亦为什么要救我？

方宥维照你的逻辑来说，那军队是方家的人吧，他们没有找到我的父亲，对吗？

徐湚啊，对。

方宥维那方亦呢，他怎么会在我父亲死的那个冬天捡到我，后来又把我送入你的师门下？

方宥维还有，你的园子是怎么来的？

方宥维看着徐湚，后者也没想到他居然在一瞬间会想这么多，一时愣住了。

这个谎言本来就疑点重重，他舅舅所讲的东西根本就不足以解释这些疑问。

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屋子里，形成了光柱。

方宥维舅舅，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嘛？

徐湚真是怕了你了。

方宥维毕竟我姓方啊。

方宥维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