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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勋章传令

零渡欢

再醒来时,火堆早已没了温度,剩下一堆烧过的黑木块。向右看,奈布的位置也空着,已经离开了。

她坐起来,身上披着奈布的披风,昨晚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肯给她温暖。

可能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吧,她想着。

收拾好东西,她解开绷带查看伤势,已经消肿,伤口也结痂了。一道深红的印记令人心惊,即使痊愈也要作疤。

她依稀记得昨夜的弱小鬼火,再望向那片林子,确认好方位后摸索着走过去,只有草地和湿泥,没有找到预想里腐烂的尸骨。零零散散找了几个地点,也没有,只有腐臭味。

被人运走了。

回去路上路很好找,消肿的腿还是会发出钻心的痛。

找到的线索像串珠子一样被她串起来,却无法预想这是多长的绳子,有多长,是什么样的,却越理越乱。

她沿着昨晚士兵的路走,地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血迹,她皱了皱眉,尽量不去想那是怎样的地狱场景。地上有个勋章晃地玛尔塔眼睛疼,她捡起来那片勋章,正是父亲的勋章!

中将的勋章不常见,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留着属于父亲的勋章。慌忙拿衣摆擦干净,勋章光滑平整。

几乎是一刹那,玛尔塔无意识的低落眼泪,眼前模糊不清,她紧握着勋章,像是防着有人要把它抢走一样,摸索着走剩下的路。

不论是不是父亲的遗物,她都不在乎了,看着这枚勋章,又仿佛回到了父亲最荣耀的时刻。

她分析着,它会掉落,有三个原因,第一种是它本来就埋在这里,第二种,是路过的那些人无意中掉落的,最后一种,是一个人故意掉落的,让她发觉。

却没有一种能让她接受。

那些都是没官没职的士兵,何德何能会丢了中将勋章?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能是第一种。

最后一种?昨晚引起过她注意的确实有一人,那么都能说通,在玛尔塔自报家门时,他的举动不是在逃跑!

她走的急,最后干脆跑起来,忘记了小腿钻心的痛。

到牢狱门前,她看着巡逻的士兵发愁,进牢审讯需要上校军衔以上的人,父亲离职后,的确有人填充,她拿着中将勋章姑且一试。

玛尔塔伸着手,给他们查看手中的勋章,那人看了一眼,一看是中将,立马老老实实地行了军礼,退到一旁。

牢狱的房间分布很简单,中间是走廊,两旁是房间。她一个一个查看,努力回想着那个俘虏的面容,在她走到深处时,他的声音回荡:“……是你来了?”

玛尔塔看到他倚在墙角上,示意旁边的守卫给开锁,然后让他们离开。

“玛尔塔•贝坦菲尔……?”他身上的鞭痕还在流血,看样子刚拷问不久。

玛尔塔道:“你是谁……为什么有中将勋章?你……你认识我父亲?”她的嗓音发抖,从怀中取出勋章给他看。

那人很虚弱,玛尔塔凑近才能听清,他说:“给……安德烈,上校死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普恩上校什么时候死了?

一个爆炸似的枪声从身后袭来,那个人瞬间毙命,两眼瞪的滚圆,鲜血顺着眼角留下。

普恩上校:“你怎么进来了?”

玛尔塔悄无声息地把勋章藏到口袋里,平稳嗓音答道:“我自己进来的,在士兵没发现的时候。”

确实,以她的身手费点力就能进去,只是风险大罢了。

“上校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法国人。”

“哦,他?出卖情报。 ”说完他不屑地撇了那人一眼,然后对玛尔塔笑道:“今天晚上有庆功宴,如果你父亲在的话,是应该参加的,毕竟这其中有你父亲的功劳。

“你也参加吧,这两天辛苦了,就当……好好的休息一次。”他说完,没等回话便走出牢狱。

玛尔塔两手冰凉还在发抖,不知是被那一枪惊的还是期望之火被磨灭,他只是卖情报的人而已,没有什么可信度。

才能说出“上校死了”这种疯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哪一方都不可信了。

她怔怔地跪在地上,这一切像个笑话,哭了哭,笑了笑。害了父亲又要参加有父亲功劳的晚会,傻傻地觉得自己聪明过人,然后相信一个罪臣的疯话。

.

艾米丽照常配药:“怎么又错位了?”

“不小心歪了。”玛尔塔答道。

在拒绝她的无效抗议下,无奈地褪下靴子,让艾米丽重新上一次药,配料改了又改,在玛尔塔要崩溃的边缘,艾米丽总算调出了合适的量。

玛尔塔小声问道:“安德烈……是个什么样的人?”

艾米丽道:“不知道怎么了,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正聊着,艾米丽看到她衣角滑落的勋章,道:“你父亲的?”

玛尔塔应了一声。

沉默片刻,艾米丽淡淡道:“如果有人被害,还剩最后一口气时看到救兵,他会做什么?”

玛尔塔道:“他知道自己救不活了吗?”

“嗯。”

玛尔塔:“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闻言,艾米丽笑了,她道:“不知道。”

玛尔塔:“我猜,他会告诉来救他的人凶手是谁,或者告诉一件重要的事,前提是救他的人足够他信任。”

“……”

她几乎瞬间醒悟了,那个俘虏为什么要引起她注意?为什么要把勋章给她?又为什么,说着被任何人听了都认为是疯话的消息?

那么结局是什么?——一枪毙命。

这样分析,站在那个人的立场上,如果坚信他是对的,那么一切就太可怖了,那个虚弱颤抖的声音浮现出来,“上校死了”。

如果他的话是正确的,那么,普恩就不是真正的上校大人,而是冒名顶替的,真正的上校已经死了,被“普恩”害死的。

传闻“普恩”在战火中失去双亲,后来大杀四方;也有人说他天生就是孤儿,凭自己的力量坐稳这个位置;为什么这些版本都是“没有双亲”?因为根本没人见过!

更有传闻,他天生孤僻。——因为他把普恩认识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玛尔塔再也不敢细想,脸色发白,脊背发凉。

艾米丽道:“你还是推断出来了,可我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劈到玛尔塔身上,她盯着艾米丽,对方还在调试药剂,脸上不知是愠怒还是温和,没有任何表示,像是闲聊一样。

“你……你早就知道了对吗?!”玛尔塔也同样不知是气恼是庆幸,颤抖道:“你知道他做的一切?然后你同意他这么做?同意他杀人?!”

前几日对她的好感一并土崩瓦解,她恨不得揪着艾米丽的衣领盘问。

艾米丽摇摇头,道:“这只是我的推断,你也一样。

“想成就大事,脚踏的都是尸骨,普恩也一样,那一屋子的军官都一样。

“这个道理,你也心里明了。”

玛尔塔愣住了,扪心自问,对吗?好像都一样。真的……这一切都一样,是常事。

如果你做一件事有苦衷,那别人也一样,只是为了活着,仅此而已。

过了半晌,她道:“那你也一样吗?”

一直有问必答的艾米丽终于没有正解了,她把消肿药混进止痛药里摇了摇,像是思索很久,久到草药失去水分而枯萎,又像回忆很久,久到从记事起开始直到现在结束。

很安静,一个人等着答复,另一个人思索问题。

时间如细沙,缓缓向下流淌,有风吹过,夹杂着不幸或幸运的沙粒飘走,不知归处,不去遐想。

最终,答案揭晓:

“人经常对自己撒谎,抱歉,如果再经历同样的路,答案有很多种。”

一颗心被用力提起,在设想的风暴里左右摇曳,在摔下去的瞬间被常态地接住,放稳,回归平静。

.

她按照那人说的,把勋章给安德烈。

不知怎的,一提起安德烈,耳边就浮现出刺耳的桌子腿摩擦声,不由得耳朵一痛。

玛尔塔用沾了水的棉布反复擦拭着勋章,勋章材质很好,外围又围了层银,在照耀下发着光。

她禁不住想,生前的父亲,也会这么做吗?为了所谓的晋升,不惜一切,脚踏血路,不以为然?想了想,再也没了答案。

杀父杀母之仇,她必须报。这不是为了晋升更不是为了“活着”,她为了她自己。

距离晚会还有很长时间,她躺在木床上,枕着胳膊,望着还在落灰的天花板,缓缓入睡。

连续几个月缠着她的梦魔,以不同往常的方式吞噬着一切,茫茫迷雾,玛尔塔只觉呼吸困难,像是被阴沉的上空压着一般,渐渐地,她捂着心口处单腿屈膝跪了下来,可压力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沉重。

她面前两丈远处有黑压压地人影,剥开迷雾,那是她的父母,父亲身着军装,负手而立;母亲笑着站在身侧。

玛尔塔的心狂跳起来,好像这不是梦,而现实中的苦是幻影一般,她发抖的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奔向父母身旁。她却站不起来,再抬头,又有个影子站在父母后面,她想着一定是亨利。

那人影现身时,玛尔塔瞳孔缩成极小的点。普恩上校穿着比父亲更华贵的衣服,甚至是皇宫的渡金饰品,他拿着枪,玛尔塔开口吼着,想让父母躲开。

只是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两颗子弹,父母像那个俘虏一样,额头上鲜血流出。

玛尔塔呆住了,此刻她终于挣脱束缚,向着他们狂奔,她醒了。

她接了盆水,捧着水洗脸,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了不少,在凉水里混杂着一抹温热,是止不住泪,任它和水混一起冲刷着脸颊。

简单擦了擦脸,靠窗吹来的风令她脸颊更冰冷,让她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天渐渐昏暗,推开窗,她看到天边的红霞,斜照着一排破旧的医疗房,是一幅安宁的画,过往的人群都是来赴宴的,几支军队在前开道,把马牵进马棚。级别更高的军官则乘坐马车,华盖随着马的走动颤动。

来的人都穿着整齐,她简单地将袖口整平,用一圈绷带缠好边角,将细长的小臂勾勒清晰,裤脚也重复着,最后换下长靴,辫子扎在一侧,简洁又干练。

像往常一样,面色冷淡。没等她跨过宴会的门,两三个贵宾走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好在没有问她: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实际上就算乞丐来了他们亦如此,四周都是身份高贵的宾客,他们是从,赶人走有失礼节,只能等着主人发话。

既然什么都没说,玛尔塔就跨过门,挑个角落静坐着,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发呆。台上的乐队吹奏着喜庆地音乐,一屋子的贵宾认识的寒暄几句,不认识的相互行个礼表示幸识。

大多数都安安静静,过几分钟,有个醉醺醺的军官喊道:“害,普恩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些金条说给你你就拿着!恭喜恭喜啊!

“贝坦菲尔中将呢?说好要一起庆祝的,怎么还没到?”

四周都安静了。

普恩侧首低声说几句,那军官酒醒了不少,一脸惊诧。

普恩道:“贝坦菲尔小姐,请过来。”

玛尔塔一脸沉默,在普恩叫第二遍的时候缓缓起身,向那边走过去,她不会忘记一路上那些贵宾的窃窃私语和难以置信。

来的贵宾里,大多数都没听过贝坦菲尔的死讯,这又成了宴会的一大亮点。

像是葬礼一样的气氛中,玛尔塔走到他们面前,那军官浑身酒气,说话都舌头发直:“长的真像他,太像了,你看那眼神,绝对是他的女儿才能有的。”

其余人各找话题,才草草结束对玛尔塔的焦点。

因为父亲是主力的缘故,玛尔塔坐在前排,听着普恩的感谢和总结,讲到安德烈的功劳时,玛尔塔看了一眼,和之前的态度不同,甚至戴了面具。

下一个环节是跳舞,戴面具的人不少。

一些年轻未婚的女士都找到心仪的人共舞,玛尔塔身侧的几位也都被邀请过,只留她一人在原地,服饰格格不入,在一群胭脂粉里略显寒酸。

她突然想到,以前父亲带她参加舞会时,母亲定制一条华丽的裙子,她愣是没穿,只穿军装。

呆着也是呆着,正好有些饿了,她拿一块方形糕点吃着,周围跳舞的人都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时不时对她指指点点。

真的有些坐不下去了,想夺门而出。

再等一会儿,人群几乎围着她谈论,不免无地自容,言语遮遮掩掩,就差说她是丧家犬。

桌下,玛尔塔的手紧抓着衣角,心里绝望地想着,有没有人,哪怕随便一个人把她支走,或者赶她走,走的越远越好也许!

突然,一只手向她伸出来,戴着白手套。玛尔塔一惊,不知该怎么做,就一动不动。那人也等着她,伸着手等着回应。

“我能邀请你共舞吗?贝坦菲尔小姐。”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传来。

玛尔塔:?

一时间她怀疑自己出幻觉了,但她更怕是贵宾戏弄她,她小心地把手搭上去,从容地回了声:“很荣幸,先生。”

她注意到这个人的服装颜色深蓝,十分华贵,肩膀却没有军衔,应该是会议上帮过她的人,心里更是纳闷。

他比玛尔塔高出一截,迟迟没有动作,玛尔塔抬眼,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衣服,为她披上,动作轻缓地系上扣子、披上后摆,衣服十分精致,胸前有一片红羽毛,羽毛上带着价值不菲的红钻,似军装,又似舞会服装。

正好与他是一套,玛尔塔脸上泛着红晕。被他搞蒙了,被抓着手腕,随着音乐起舞。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

玛尔塔谨慎地配合着他的舞步,发现他的舞步时快时慢,像是故意的,抬眼,看到他面具下的眼睛十分柔和,嘴角留着一分笑意。

这眼睛……像在哪里见过。

到搂腰的动作时,玛尔塔发现他只是虚空地抱着,并未挨上,要握手的动作变成握着有布料挡着的手腕。

她忍不住说了声:“谢谢……先生怎么称呼?”好歹他帮了两次忙,她不想欠人情,等有能力了,该答谢一番。

谁知,他俯下身,在玛尔塔耳边轻道,

“也谢谢贝坦菲尔小姐愿意共舞。”

“不用记我的名字,”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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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玛尔塔的衣服是第五里的一款皮肤

猜猜是哪件?

(不用担心,与她共舞的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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