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绯撅嘴,不再言语,低头便见有丝丝缕缕的红光,跟着晓星尘的指尖自她臂上剥离,遇着空气的刹那便化为齑粉四散而去。
她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许久,后脑勺忽地一麻,胆颤心惊地,“星尘哥哥~我这,会不会留疤啊?”
晓星尘收回手,捏了一下姑娘皱巴巴的脸蛋儿,道:“放心,不会。若是留疤,我帮你把子琛的招牌砸了。”
清绯正过身,水盈盈的杏眸微抬,撞在他的星眸里,狐疑道:“你们不是挚友?”
晓星尘的理由:“所以才要督促他进步。”
清绯费力地把另一条手臂从他身下抽出来,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晓星尘顺势拉了姑娘的手,放到唇边闻赏,道:“合卺蛛的毒无法根除,不过半年之内不会再发作了,除非……再遇到他……”
晓星尘话落,清绯也不知要怎么搭话,床帏忽然便静了下来。
两人的姿势不得体,甚至情事的余韵还在。
她侧过脸,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好……好了,我没事了。”
晓星尘叹了口气,把头埋下,落在姑娘的肩颈边,闷声道:“泤儿,我也不是和尚。”
床幔未落,清绯看着定在门框上的霜华剑,轻声道:“就当作,医者仁心。”
晓星尘:“那我一定污了医者的声誉。”
本是天上月,却作囚笼鸟,清绯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过分,“星尘哥哥……我……不该教你也沾染了污泥……”
他听的心疼,“因未见人间雪,才自比天上月。泤儿这么好,别乱说。”
她哪里好了?如果不是生在江氏,她早被沉入江底了吧。
喉咙酸涩得发疼,她总是在违背伦理规矩,每一条,都能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可是,她真的说不清自己倒底做错了什么。
“我……”
“未嫁时,便尝了禁果……”
“初入佛塔,就墨荼了一楼的经书。”
“听学月余,就……就……摘了……”她将手腕转过,把鲜艳的云纹印暴露在他眼前,“蓝氏双璧的抹额。”
不知不觉,姑娘早蓄了一眶了泪,却没脸掉下来。
一字一句,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荒唐。
所以,她这样的人,什么冰清玉洁,心灵纯澈,都是骗人的。
真是糟糕极了!
晓星尘极心疼地,低头亲了亲姑娘的眼眸,舐去眼角泪渍,片刻又接了一串珍珠,刻意调笑道:“早知如此,年关前,星尘哥哥应当先往云梦去,还能见见泤儿穿紫莲华锦的模样,一定极美。”
清绯缓了口气,抬起指尖滑过他心口,故意露出妩媚的笑意,又不乏自嘲,“小道长,狐狸精勾引男人,是要挖小心肝吃的呀~”
吃心肝的狐狸精大概没她这么香喷喷,软乎乎,可可爱爱的,惑人的紧。
晓星尘捉了细手,十指相扣着压下,攫取朱唇,许久才离了微毫,哑声道:“听说小狐狸最喜欢我这样的道士,不知是不是骗人的?”
晓星尘见她错愕,微微撑起了身子,徐徐温声道:“有些人,看尽一生,还是不懂,而泤儿,初见知好,三日也够了……知道你傻~”的可爱。
清绯杏眼圆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