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收拾着东西,打算去黄之那里撞一撞,他知师父有隐情,也就没埋怨。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他还没想好,但带云落回来已经刻不容缓。
“师父……您明儿一早再走吧。天这么黑,您又刚刚身体痊愈,太危险了。”
左卿辞听声音知是白陌,便也没停下手中的活计,说:云落回来我才能安心啊。“
“您知道妖医住哪里吗?”白陌急了。
左卿辞摇摇头,假装轻松道:“一直向西,云落之前讲过大概。”
白陌急急言:“连路都不知道,怎么救师娘啊?我真是摊上了个倒霉师父。”
“我还没说收了个倒霉徒弟呢!”左卿辞嗔道。
白陌知道劝阻不了他,便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云落的字迹:相思三厘,弱水丈千,弹指一挥间。红妆赤烛,一夜成礼。
“相思峰西三里,弱水西千里。礼成……”左卿辞着完字条才知道他与云落已是夫妻,不免叹气怨恨自己没有早点注意到妖医的阴谋。
正这时,谷里的小孩子送来一封信。
白陌见左卿辞拆开信封,忙问:“是不是师娘的信?”
左卿辞表情凝住,摇摇头,随后呆在那里。
白陌不明白,便上前一凑,只见上面写道:初五巳时三刻,延和殿小叙。
“这是圣上要找您?”白陌不解。
左卿辞闭上眼睛瘫坐在床上,他心知明日要去皇宫,接回云落一事只能再耽搁。
“白陌……”他沙哑道:“赶快,传信山水渡。”
通衢大道,车辇奔驰;宝马香车,金鞭络绎。
白篷车悄悄融进了车水马龙,直接进了皇城。纵横路上,川流不息,龙衔宝盖,凤吐流苏。酒家女的叫卖声飘飘绕绕响了来,翠莺阁的锦瑟丝竹融融暖暖吹了起。白篷车无暇为此而停,直奔皇城深处。
长桥卧波,复道凌空;双阙高耸,殿宇相连。游龙盘旋彩墙绘,金凤垂翅脊上飞,合欢雕栏砌窗格,铜柱高耸入云天。如此宫阙,白篷车内的白衣人却觉得满是杀气。
在宫人的引领下,白衣人进了延和殿,只见孝明帝正坐在那。
左卿辞看了看皇帝的眉眼,努力猜测他的算盘,可惜他已今非昔比,这一眼再看不透他的心。
行过礼,圣上给他设坐,笑说:“昔日你我你躺在床上,我站在地上,那时候彼此交心交肺,怎现在这么生疏了?”
“圣上有什么话,直说吧。”左卿辞心系云落安危,顾不得说什么虚话。
孝明帝淡淡一笑,言:“朝中之言,你可有耳闻?”
“定我们的罪,以安抚众臣和百姓。”左卿辞冷眼相待。
“你若是能做我心腹,我可以说服他们。”皇帝眼中多了些期许,这是他能帮左卿辞不死的唯一办法了。
左卿辞面不改色,问道:“若是我帮你快速除掉这些要我死的人,也就是威宁侯残余……可否能堵住天下的嘴?”
“你真的能……?”孝明帝顿住。
“事在人为,我有个名单可以给您,不过……”左卿辞起身恭敬,但话里却像是命令:“我们的命,一个也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