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更近的距离

呼吸，心跳，每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此刻也闹了别扭，僵直的躺在那里，不敢动，就像会犯滔天大罪。

　　作为一个理性的学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非常清楚，他不能为了自己而逾矩，或许失去的会更多。

　　孙晓磊的内心是极其渴望的，他需求那种关系，想要一个名分，这样即使不做什么也安稳。

他的手在被窝中摸索着，找到了，握住他的手，很满足。

　　在他看来，自己与他手拉手就已经很幸福了，麻痹的感觉就像吃了两斤跳跳糖不安宁，还是胆小，悻悻的收回了手。

　　被酒精打败，和范唱出现同样的症状，昏着脑袋发胀，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范唱，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睡了，也做了很多，这至少是勇敢的迈出第一步，谁知道呢。

　　不愧是属狗，鼻子够用，日上三竿没被晒醒，反而被饭菜的香味“吵”醒。

　　肚子比意识更加清醒，率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范唱这才睁眼，打了一个哈欠，看见身边的孙晓磊轻闭着双眼。

　　那阳光甚是毒辣，他一个起身拉上了粉色的透光薄窗帘，至少还能盯点用。

　　下地随便找了一双拖鞋趿拉出屋，这孙强在灶台上忙前忙后。

　　“醒了啊，范唱。”

　　“啊，做饭呢，大伯。”范唱笑着，“这是做啥呢？”

　　“煎了六个荷包蛋，你个晓磊一人三个。”

　　“整那么多啊，吃不了多少。”

　　“挺大个孩子三个鸡蛋吃不了。”

　　“哈哈哈哈，肚子里货还没排出去呢，没啥地方，你先忙吧大伯，我去趟厕所。”

　　虽然外面阳光恰好，但冷风阵阵，小便的功夫范唱被冻的哆哆嗦嗦，差点尿手上。

　　回屋看着孙晓磊还没起来，出溜一下进了被窝，抱住他，“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没有回应，如果不是孙晓磊做着呼吸的动作就像个死人。

“你不会是装睡吧，叫不醒。”范唱想到一个好点子，他把冰凉的手伸进孙晓磊的被窝，看看会不会一激灵然后醒来，“起来啊，醒了，过年了，要杀猪了……”

　　但无济于事。

　　他把手又向上移动，到达了胸部的位置，整个手都盖了上去，两个地方不停变换，像学习了武林秘籍——黑虎掏心，细节不一样，但动作很像。

　　孙晓磊有了反应，他先抽动一下，哼唧了半声，那个唧没出来，呼吸明显加速。

“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范唱由整个手掌的运动变成拇指与食指的交错运动，像极了握住方向盘飙车的老司机，此刻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拿两个手指揉捏，当然你知道是什么，我没有说你也会脸红。

脸最红的还是孙晓磊，呼吸更用力了，但他真没有醒，现在依然在梦中，不过潜意识告诉自己在梦里缠绵，就是太真实，仿佛亲身体验……

“别弄了～”他以为自己是梦里喊的，实际上他在对范唱说。

“舒服不？”

　　“嗯？”孙晓磊这才睁开眼，看见范唱侧躺着，一只胳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放进了自己的内衣，两眼看着他，笑得很诡异。

　　“你干啥呢？”他推开范唱的手。

　　“我看你嗯嗯啊啊的很享受，我以为你还要呢。”

“啥？”此刻孙晓磊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刚才确实做了很激动的梦，自己的身体也有了表现，剧烈的生理现象把自己吓怕了，毕竟从未有过，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我都干啥了？”

“你干的东西可多了，”范唱神色雀跃一下子坐直了，像说评书的老头绘声绘色，胡编乱造起来，“刚才你睡得熟，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然后吧……嘿嘿。”

　　“你干啥了？”看着范唱邪恶的表情，孙晓磊还是有些恐惧的。

　　“然后我就把手伸进你的衣服里了，本以为你能被凉醒，或者一个激灵，但你竟然有些享受。”

“真的假的？”

　　“真的，我骗你干啥，然后我就问你怎么了，你就喊“范唱”“范唱”，还要亲我。”

　　“你可别编了，我都不信。”说这话孙晓磊确实有些发怵，半信半疑，毕竟在梦里有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候。

“我骗你干啥？然后你喊“爸爸”，差点都把你爸喊过来，声挺大的，最后还叫起来了，挺好听的，比片里都完美。”

　　“滚吧，你拉倒吧。”虽然他没看过范唱口中的“片”，但这么大也明白什么意思，“我不信，你别骗我了。”孙晓磊思索了一会，虽然不敢打保票，但他也有九层的把握认为自己不能做这样的事。

“不信你就问你爸，我早就起来了。”

　　“你靠边，我去厕所。”孙晓磊起身穿上刚才范唱穿过的拖鞋走了出去。

　　厕所紧靠大门，院子也要有二十米长，所以要走过这段距离，转头看见父亲在院子里喂狗，孙强也看到了他，喊了一声“起来了啊！”

　　“嗯。”没在言语。

　　出了厕所，孙晓磊心里还是忐忑，问了一嘴：“范唱啥时候醒的？”

　　“挺早的，比你早，那晚就醒了。”

　　突然孙晓磊一愣，脸在一次透红，回屋子也没敢看范唱，就躺在那里不说话。

　　范唱透过窗户也听到了一切：“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别提了！”孙晓磊又气又恼，他已经相信自己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这么大的把柄，从此就要被范唱拽着尾巴使唤了。

　　看孙晓磊当真，范唱暗暗自喜，“明白！不过守住秘密也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你先说说我身上的优点吧。”

　　其实在昨晚上告诉范唱为什么喜欢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说了他到底有什么着迷之处，现在又要问可能是昨夜天不作美范唱喝醉了，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听进去。

　　“我昨晚上不是说了吗？”他担心的问了一句。

　　“可我还要听。”此刻范唱保持他刚刚醒来时的姿势，看着他，他们四目相对。

孙晓磊却仿佛真的被这股气息灌醉了一般，理智抽丝地离开了自己的大脑。他微睁着眼看着范唱，范唱的提问好像已经问了很久，想要回答他，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里也不再是范唱问的问题，而是范唱提问时呢喃的嘴唇，在范唱等待他回答的——沉默的注视里，突然凑上身前吻上了范唱的嘴唇。

　　那一刻，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