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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伍

帝后——梁上燕

永珹出嗣的旨意,在清晨划破宫中寂静,风驰电掣般传到了启祥宫,也如萧瑟秋风,吹进这宫中的每个墙角砖缝儿。

彼时如懿才散了晨昏定省不久,正想着用早膳,便听三宝进来报了这旨意,她微蹙了眉,昨儿个她宿在养心殿,未曾听他提起过永珹一句,如今竟是大张旗鼓的要永珹出嗣。

回宫第二天便传了这样冷冰冰的旨意,不难让人猜测金氏母子到底做了什么。

如懿轻轻一叹,心中明白他大约未曾真的恨永珹不忠不孝,如此才会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未施任何惩戒,只单单让永珹出嗣履懿亲王,虽断了他前途,却总归是留全了他的命。

事已至此,出嗣未必是不好的事,想来他也确实是心软了。

如懿心思转了一圈,恍然想起他如今似乎宽和的紧,大约重生一遭,真的让他改了心境,变得柔软许多。

永珹出嗣,金氏禁足,永璇与永瑆便都挪去了撷芳殿,如懿遣了容珮去安顿两个孩子,金玉妍作孽,总不能牵连幼子,她怕撷芳殿的人拜高踩低,苛待了他们。

赶巧儿太后也有这样的心思,容珮去安顿永璇与永瑆的当天,福珈亦是亲自去探望,据说福珈姑姑见两位阿哥孤苦伶仃,回去便悉数禀告给了太后,听的太后哀叹不止,是以,被弘历搁下的为永瑆选额娘的事便在太后的主持下又提了起来。

不仅永瑆,永璇亦是有了此等待遇。如今永璇才刚满六岁,按理说可以挪去撷芳殿居住,可太后见两个孩子可怜,便劝说弘历一起为永璇择一个妥当的额娘,等他大些,再挪去撷芳殿也不迟。

弘历明白太后大约是要将永瑆送去永寿宫,既如此,不如为永璇也挑了额娘,省的兄弟俩日后亲近,便都被卫嬿婉拉去了永寿宫。

其实他不甚在意永瑆会不会送去给卫嬿婉养,他如今万万不会亲近卫嬿婉,而永瑆带有玉氏血脉,自然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也就金玉妍为玉氏王爷争昏了头,偏要痴心妄想的去争太子之位。

他想着,永瑆送去永寿宫倒也不会助长卫嬿婉的气焰,她有所求,自然会尽心待永瑆,而他也不用驳了太后的面子,勉强也算得上是两全,是以思量一番,他也就不多加阻拦,只道若是永瑆愿意,便将他送去永寿宫养着。

半岁大的孩子自然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意愿,只能靠着卫嬿婉诱哄。彼时众人齐坐养心殿,见卫嬿婉抱永瑆他便是乖巧可人,而他人抱则是哭闹不止,便都在心中猜测炩妃大约使了什么手段,可皇上与太后都默声不语,她们自然不会多说。

如懿侧眼瞧着,生怕卫嬿婉不择手段伤了永瑆的身子,可永瑆好生生的窝在她怀里,还颇有兴致的揪着她衣襟处的十八子玩,她便也没什么由头出声制止。

她偏头看了眼弘历,瞧他不在意的喝着茶,便知这事儿大约已是板上钉钉,不由得心下一沉。

她猜不到,卫嬿婉以后有了永瑆做依靠,又会生些什么事。

永瑆择完了额娘,便轮到了六岁的永璇,幼小的孩子已然记得自己的额娘是何种模样,如此便不大愿意太过亲近殿中的任何人。婉茵在一侧瞧着,见他眼中似有提防,不免生了怜爱之心。

这样小的孩子硬要被迫离开额娘,任谁都忍不住心疼一番。

她满眼疼爱的望着小小的永璇,见他望过来便缓缓而笑,永璇倒是极有礼的孩子,见她温柔笑着,轻轻唤了一声婉娘娘,还回了一个极为温和的笑。

榻上坐着的弘历见这场景一时动容,自然而然的将永璇许给了婉茵,他知婉茵一心待他,可他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她,将永璇送去她膝下养着,也算解了她的寂寞。

婉茵有些受宠若惊,直到听见如懿在一侧温声提醒她行礼谢恩,她才回过神来,眼中不由得盈起一汪热泪,而后便牵着永璇端正行了礼。

如此便敲定了此事,其余人还来不及往两个孩子跟前儿凑,便已然没了机会。

养心殿里,弘历朝着如懿伸手,事情尘埃落定,太后便起身回了慈宁宫,其余人亦是散了去,弘历事先叫她留下,等众人走了,才温声唤着她。

如懿过去,却未牵他伸过来的手,“皇上怕是一早就选好了。”

弘历见她面色不好,凑上去牵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听她问的直白也并未否认,“朕瞧婉嫔是极为稳妥的人,永璇去她那儿,倒也放心。”

如懿微蹙着眉,眼中似有忧愁,“臣妾担心的自然不是婉嫔,而是炩妃,”她一顿,直望向他眼睛,“难不成皇上时至今日依旧相信炩妃是良人?”

好似原先的话如今又都翻了回来,她仍记着永璟夭折,卫嬿婉复宠,她曾盈着满眼的泪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卫嬿婉害死了永璟,那时她满心悲凉,却也只等到一句他不信。

她眼神复杂,满是探究,弘历忍不住蹙了眉,她这是明摆着不信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望着她疏离又探究的眼,蓦然生了一股幽怨,连带着开口说话都泛着凉意,“永瑆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害他。”

如懿却仿若钻了牛角尖,一丝也不想放过,“心疼儿子也不耽误皇上偏听偏信,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她隐隐嘲讽,弘历眸中一震,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

如懿被手上传来的痛感拽回了神,她错开与他对视的眼,心下懊恼,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再来一次,却硬是比原先还看不开,非要浸在前尘往事里纠缠不休,缠的两人都不得喘息。

她明明已然想着随心走,既然有所动容,既然放不下他,那就不迫着自己回避,可这时时翻涌上来的旧事,到底是隔在他们中间的利剑,插入骨血,却从未取下来。

她见他的眼里生了寒凉,许是她的抓着不放不仅刺痛他的心,也触犯了他身为皇帝的尊严,一时间竟是让两人之间生了些旧年的剑拔弩张与相看两厌之感。

如懿抿抿唇,耐不住这冷凝,悄然从他掌心挣脱,起身行礼,“臣妾言语有失,自请回宫,闭门思过。”

弘历未接话,也未如往常一般开口唤她,连眼神都未落在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弘历突然就觉着不值,话是她说的,争执是她挑起来的,凭什么觉着难过的永远只有他。

罢了,原是不必巴巴儿的去讨好她,多余。

如今已是八月初,皇帝的万寿节近在咫尺,原本一应俱全都该是如懿张罗,可翊坤宫这阵子又合了宫门,且如懿叫容珮去告诉海兰与绿筠,让她们仔细盯着万寿节,也多照顾着婉茵那处,自个儿便在躲在宫里偷闲。

从养心殿回来,已然有七八日的光景,弘历未曾如之前一般过来寻她,如懿也不问,只叫容珮多注意永寿宫,若是永瑆有恙便立时来报,可未成想她除了听见永瑆因着凉而宣了一次太医以外,还听见弘历多多赏赐永寿宫,甚至亲自走了一趟的消息,看样子怕是颇为看好卫嬿婉做永瑆的额娘。

彼时如懿正哄着永璂,听容珮说他去了永寿宫,只轻轻应了一声,交代她继续看着,而后便无意再听下去。

永璂伸手够她的龙华,如懿怕他会含在嘴里,便从他的小手里抽了出来,永璂不大高兴,哼唧一声,而后窝在她怀里动也不动。

如懿缓缓笑了,不由得开始寻思永璂这性子像谁,似乎是随他心思重,却又同时随了自己的倔强,她想着,若不是后来那些事叫他郁郁,他大约也会长成清风朗月的模样。

她伸手摸着儿子软嫩嫩的小脸,平白生了些愧疚,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自然不敢保证以后会是何种局面,她仍旧不能从原先的灰暗里彻底脱离,时不时便要旧事重提,扎的两人都心口泛疼。

又当如何?

她未想明白,只想着要拼着性命护着永璂,不能叫他再郁郁寡欢。

日月轮换极快,似乎眨眼间就于指缝流尽晨光余晖。

八月十一,各王公大臣已然悉数给弘历送了贺礼,后宫有心思的嫔妃也自是别出心裁,恭贺他生辰大喜的花样数不胜数,拼的就是别出心裁,盼着能博得弘历青睐。

可他最想让她送贺礼的人,至今没动静。

弘历转着手上的扳指,已然半个月未曾见她,翊坤宫的门合的严实,他连她做了些什么都不得而知,只探到她差人注意着永寿宫与钟粹宫,说是怕底下人不尽心,怠慢了永璇与永瑆。

他自然明白他是在提防卫嬿婉,可太后时时念叨卫嬿婉将永瑆养的极好,也时常抱着他去慈宁宫解她寂寞,这是明晃晃的为卫嬿婉说情,怕他寻着些由头便将永瑆挪去撷芳殿,如此他也不便驳太后的面子,只能赏些东西,又亲自去瞧了瞧,言语间都是敲打卫嬿婉,她好生待永瑆,才能得着他的欢心。

他不知这消息有没有传到她耳朵里,也不知传到她耳朵里是不是变了意思,可他想着次次都是他巴巴儿的跑过去,总得让她也来一回才能平了心中忿忿。

可不成想半个月的时间,也未得知翊坤宫开门的消息。

弘历冷了眉眼,既然她爱闭门思过那就好好待着,有本事就一辈子也别开门。

八月十三,弘历于乾清宫摆宴,与众人共庆万寿节,众人早早赴宴,皆是一派喜庆模样,齐声恭贺他的生辰大喜。

事事皆是顺心模样,可唯有一件不顺心的是,他下侧位置上空空荡荡,直至开席也未有人影。

李玉眼见着他盯着下侧位置满目寒霜,便悄悄到他身侧,轻声禀报,“皇上,方才翊坤宫三宝来报,说娘娘偶感风寒,不能前来恭贺皇上的万寿节了。”

弘历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没了?”

李玉直觉他要压不住心头怒气,满心紧张,“没了……”

弘历手里的酒杯重重搁到桌上,惊的众人瞬时望过来,却只见皇帝脸上带着笑,还与他们一同举杯,如此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皇后未能前来自然是引得席间众人侧目,且说如懿与弘历闹别扭也不是一次两次,见这场景众人只道皇后又与皇上生了嫌隙,嘲讽她桀骜不驯之余,也不免猜测今儿个是谁走运能去御前伴驾。

细碎的声音传来,大多是念叨舒妃的,这大半个月以来,除了意欢侍寝了几次,倒也挑不出个更为特别的嫔妃来,弘历在上头瞥见几人窃窃私语,心头怒火更甚。

人人都尽心待他,唯有她对他的心意生了疑。

哪怕他往储秀宫去,往钟粹宫去,甚至往永寿宫去,都激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波澜。

大约是报应,他以前这么疑心她,如今倒是尽数回到了自个儿的身上。

杯中酒尽数下肚,他喝的微醺,眼前尽是她抱着永璂盈盈笑着的样子,一时又气愤的紧,就许她与孩子其乐融融,他就得端着架子与这群口不对心的人庆这无趣的生辰,更过分的是他盼了这么些日子,竟是连个贺礼都没盼来。

他突然就没了坐下去的耐心,笑着与众人推辞几句便起身离席,头也不回的出了乾清宫。

坐上辇轿,夜风一吹便觉着有些晕乎乎的,李玉见他面色不好,心中一合计便知是因着翊坤宫,如此便壮着胆子轻声问他,“皇上要去哪位主儿的宫里歇着?”

他蹙了眉,有些不耐的道:“回养心……”

话音未落,又念起她小肚鸡肠不肯来与他和好之事,如此直转了话锋,沉了语气,“去翊坤宫!”

李玉诺诺称是,吩咐辇轿改了方向,直奔翊坤宫。

彼时如懿已然沐浴更衣,窝在床上哄着永璂,本想着与儿子一起睡,却冷不丁听见已然落锁的宫门又被人打开来,不用猜也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容珮急忙进来想告知她弘历来的消息,却见她随意坐着,一脸了然,如懿将永璂小心的交给容珮,“下去吧,叫乳母仔细些,别让他着了凉。”

容珮点点头便抱着永璂退下,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大步而来弘历,容珮福了福身,弘历望了她怀中的永璂一眼,“仔细抱他回去。”说完便径直进了寝殿。

如懿依旧坐在床上不动,听见动静便偏头望过去,弘历见她坐在床上,温温柔柔的浅笑着望他,陡然生了满心委屈。

他大步过来,弯着腰直接将她揽进怀里,他用了力气,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让他撒手,便听见他在耳畔沉沉控诉,“没良心。”

“再不松开些,你怕是以后骂我都没机会。”如懿拍拍他的肩膀,弘历一愣,千想万想也没想过她会这样与他玩笑。

他撒开臂弯里有些瘦弱的肩膀,怔楞的被她拉着坐到床沿上,如懿扬声唤菱枝,“菱枝,去煮醒酒汤。”

弘历直望着她,“我不喝。”

如懿瞪他一眼,眼中尽是威胁。

殿中一时安静的紧,弘历抓着她的手不放,如懿却一直不看他,容珮送了永璂回去便吩咐小厨房煮醒酒汤,所以不多时,菱枝便去而复返。

如懿眼见着他默声喝了醒酒汤,而后便遣了其余人出去,弘历一言不发的望着她,许是饮多了酒,叫他眼睛都泛着红,盯的如懿有些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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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她过得安稳,原是不大想听与他有关的事,可容珮每每回来都能带回些与他有关的消息,譬如今儿个一天他都未好好用膳,又如他后天夜里饮酒饮得多了,晚上折腾了半宿,总而言之,过的凄凄惨惨。

每每听了,如懿都只轻轻应下,后来听多了便揶揄容珮,说她与李玉怕是将养心殿和翊坤宫打通了,合着宫门也能听来这么些事情。

可她明白,他如此不爱惜自个儿,是明摆着与她赌气。

倒是越长越回去,原先赌气的时候都跑来气她,如今竟是学会拿自个儿撒气了。

她叹息一声,原本也不必这样赌气,两个人竟都糊涂的紧。

可她多多少少还是觉着气,所以未曾言语,只叫李玉尽心侍奉,也未曾送他生辰贺礼,连问都未曾问过,如今更是恶劣的勾的他心痒难耐,却告知他只能看不能碰。

弘历圈着她许久未说话,大约是在平复心绪,良久才沉声问她,“何时知道的?”

如懿想起璟兕,脸上不禁露了笑意,“昨日才知道。”

他伸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只觉眼生热意,不禁红了眼眶。

这是璟兕,是他们的女儿。

“不赌气了,行不行?”

他轻轻叹一声,语气温软又满是无奈,只听得她想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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