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回梦戏园再见

回军营途中，陈璇问:"兄长，何时能再去到回梦戏园里？"

陈琛一支手支着头:"璇，你是被昆曲夺了魂吧。"

陈璇心里很想知道吕梦澜的脸是什么样子，也很想多多了解昆曲。也想见见吕梦澜。

大少爷陈琛手捏着眉心:"明早我要去回梦戏园一躺，我要接班戏园和即将到来的军队打点。你想来就一起。"

早。

回梦戏园。

小戏子们都在练。

虽然对穿军装的男人心生好奇，但也不敢懈怠，一个不小心就会吃鞭子。

陈琛对弟弟陈璇说:"我进去，你在外面待着。"

陈璇站好军姿。

忽然一阵优美婉转的唱腔从不远处的洞门传出，陈璇好奇，望了几眼，又看了门里面，还是闻声而来。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 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陈璇认得，这昆曲«游园惊梦»的词。，这声线，也很熟悉。

当他走进洞门，果然是个戏子在唱，但没补完妆，连戏服也没穿。

当戏子转身过来，陈璇确认。

吕梦澜。

不过，吕梦澜太入戏，没看着他。

"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

陈璇不知为何对昆曲感了兴趣，对吕梦澜也是。

两人深陷其中，入戏至深。

唱完，吕梦澜才发现陈璇，看了看他，上前几步，行礼:"多谢少将大人捧场。"

这礼行得十分周到，但吕梦澜的眼神不太友好，像是对军人的鄙视和偏见。

陈璇也无所谓，倒是对他会看军衔很惊讶:"你会看军衔？这倒是挺让人意外。"

"意外一个戏子也配懂这些？"吕梦澜一挑眉。

陈璇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你不涉及军事，可能不知道。"

陈璇这话倒是激不了吕梦澜。

吕梦澜匆匆别过。

"你芳龄几许？"陈璇的声音从后传出。

"弱冠之年。"吕梦澜回答。

"好巧，我同是。"陈璇惊喜。

这次是吕梦澜停下脚步，先问:"少将大人是姓陈吧？"

"是的，我姓陈，单字璇。"

"好，我再问，陈璇少将大人，您的父亲是军人吧？"

"是啊，我们陈家祖祖辈辈都是军人。"

"嗬，我家也是，我父亲当然也是军人，还是个中校。"吕梦澜说这话时，神情很冷漠。

"最后一个问题，陈璇大人，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地位？"

"是官宦世家的大小姐。"

"但我的母亲是妓女。"吕梦澜一声冷笑后，走出了洞门。

所以母亲的出身，就会降低或拉高自己身份的档次，你的母亲是官宦世家的金枝玉叶，强强联姻，你也就是金枝玉叶，但我的母亲是妓女，在我父亲的家里是没人认可的，连带着我也不被认可，她是妓女，我是戏子，一样的下贱。

吕梦澜是这样想的。

他只想告诉陈璇，别跟自己这种在一块，免得把麻烦也给自己带来，还有世俗的流言蜚语。

可陈璇还真的不信邪，不过那是他年少轻狂，又从小保护在陈府中，不像吕梦澜那样从小就历尽千辛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