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八）

轰隆！

青年甩出长鞭将百丈高的浪花劈成两半，失去控制的水流入小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烟雾从后方代替蓝色屏障包裹着他们。

碰撞的瞬间擦出火花，被涌入的海水扑灭，地面的裂缝扑簌簌向下掉碎石块，不少海水顺着裂缝流到不知哪个副本去了。

神明降世往往都伴随着地动山摇飞鸟齐鸣的场景，可惜因为不是真神无法做到如此震撼的视觉冲击。

身后飘来一阵浓郁的黑雾，翻滚的恶意能把人淹死，它亲昵地蹭了蹭戚炤的肩膀随后钻到口袋中的双璟消失。

这种气息戚炤不会忘记，每夜相拥而眠的人型安眠药，同样都是恶意，爱人的比塔尔巴的更让他舒服，就像珍品与劣质的伪造货。

再怎么像也无法相提并论。

“墨迹什么？”戚炤嘴上这样说完全没有生气的打算，对方没开始动手自己也不会干抢人头的事。

“呵，抱歉戚哥。”他微微低头做出致歉的动作，身高与戚炤维持在一个平衡的高度，没有初次见面时刻意调高，也没有关系僵硬时压缩，语气带着矫揉造作的遗憾。

这个道歉没有任何诚意。

白色光圈吞噬了眼球，浑浊的黄色混合着黑色的眼睛拼命挣扎，可惜全做了无用功，两个漩涡包裹着眼球再次沉没到海底等待下一次弑神祭。

房屋受到牵连轰然倒塌，海中的鱼全部变成一股股黑烟被灼烧至死，宴会捕捞的鱼从鱼刺到骨骼全部腐烂变质，看的人一阵恶心反胃。

好在也只有那么几道，戚炤他们运气终于爆棚了一次巧妙避开所有存在黑烟的鱼。

“需要有人留下来做恶魔啊………不会是我们的。”

他笃定的语气令所有人为之信服，青年直身挺立在海浪前毅然不动，祁潇盯着他的背影像在欣赏什么盛世美景不舍得移开。

“看什么呢？去收人头吧。”

“………戚哥，什么样的物种才能弑神。”磬女回过头看似不经意的询问。

“强者。”

戚炤从半空跳下来，脚步顿住，慢慢回过头冲着虚空的柯罗诺斯微微一笑“直播间关闭。”

被人盯着一举一动可不舒服，更何况他家宝贝脸皮薄，万一想做点什么还不羞死了。

挖了老神头的眼睛是代替自己的存在，先前用道具将他完美包装成“戚炤”的外壳，如果不这样做开启“弑神”领域被当成新一任“恶魔”封印的也是他自己。

“路先生”在监视他，这种监视只能通过感应气息知道他所处地，现在肯定会以为自己留在弑神祭没有离开。

那么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也许会以为自己永远留在这里从而对他失望，去寻找其他目标。

与此同时，寺庙中的塔尔巴塑像轰然炸裂，散落的碎片凝聚成老神头的模样，拿着拐杖穿着黑色袍子，胸口缓缓浮现出一串数字：

偏执指数：96。

这个数字是最后戚炤死命控制在100以下的成果，现在它属于这个和自己有某种深仇大恨的老神头。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但他不想现在就知道，“戚潇”的存在让他感受到某种奇怪的情绪。

作为“戚潇”的一部分进入轮回同样拥有本体一部分情绪感知能力，面对老神头滔天的恨意很来就来的不正常，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着实令人好奇。

主线任务2:发掘七宗罪，“傲慢”完成度（3/7）

主线任务3:找到“路先生”的线索（5/10）

主线任务4:完成副本跳跃，预计时间一百天，完成度（20/100）

达成结局3，正在传送————

临时休息场搭建完毕，请玩家稍作休息。

白光闪过，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从破旧的小渔村转变成普通的玩家休息室，熟悉的摆设和放在书桌上杯子的角度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像他只是进入一个普通副本闯关，任务完成后再次被送回到这里。

“戚哥？”祁潇闷闷地把头埋在戚炤怀里“你没事？”

只是一道小伤痕，与受过的其他伤相比不值一提，最多三天就能愈合，但他很享受被人关心的感觉。

“………我能有什么事。”

比起这些，戚炤更想知道他的怀疑是否是正确，如果说起初只有三四分，那现在却是有七分把握。

有些不安全因素埋藏在他的身边监视着一举一动，可惜啊，对方的伪装实在是欠火候，也就万里房磬女他们看不出来。

顾源沣也有这个疑虑，看来他们还是站在同一个立场思考问题。

“看样子系统暂时又把我们隔开到不同空间。”戚炤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了？撒娇？还有五天时间想干什么？”

“………………”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后悔，两个人从朦胧不清到现在挑明了立场什么别的事都没来得及做，看样子平时亲一下都会害羞的不行，真到干些什么还不羞晕了。

“………你想干什么？”对方眼里带着些清白无辜的挑衅恰巧是戚炤最熟悉的目光。

显然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对于阴暗思想极强的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挑战耐心的煎熬。

“我去查过一些土味情话。”他舔了舔唇角仰着头盯着戚炤的眼睛看。

“emm……I want to do love with you .”

“………你会？”戚炤明白对方话里的深层含义，但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

“…………不会。”

人体结构戚炤的确很了解，为了方便在没有狙击枪的情况下最方便狙杀人物对象。

这和实际行动扯不上任何关系，凡是与这种的人打交道全部不是他所负责的任务分区。

换句话说，他并不喜欢和男性有过多的接触，不论是组织的成员又或者其他人。

就像刻在骨子里的DNA。

至于解决需求也只和经过严格培训的人员试过，那并不算是个值得他去记住的美好回忆。

只是听有经验的人说没有技巧的横冲直撞对于初次接受的人而言跟活剐了一样疼。

于是两个成年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戚炤的确没有试过，看那些职业的人自己来倒是无所谓，生意场上互相赠送“礼物”是常事，只是戚炤从不会接受，只是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万一当面说出来祁潇不得当场爆炸。

既然决定真刀真枪上场可就没那么简单，他可不想给双方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回忆。

“……我找点资料看看。”

再于是，两个人默契地打开几个小视频调大音量静静地观看，本应看得羞红脸的画面愣是变得像观摩高等学府演讲视频一样冰冷无趣。

“……戚哥。”

祁潇先一步打破沉默，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蹭了蹭，略带沙哑的嗓音轻轻喊他的名字。

“嗯？”

“你从哪儿找到的网站。”

“…………别人给的。”

“谁给的。”

“……………”

这的确不是普通的boy and girl，至于怎么来的…………这就有点久远。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祁潇在这方面出乎常人的执着，大有不罢休的架势“我把他删了。”

画面上两个人一下比一下高的声音隔着屏幕清晰传到外界，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不是提枪就上而是和另一个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人窝在床上安静看视频。

戚炤看了看乖巧躺在怀里的人，伸手把对方的脸向上提了下，完美到毫无瑕疵的面容放大几倍“戚哥？”

“……没事儿，再看看。”

从开始到步入正题视频的教学可以说是细致入微，各种姿势和可能遇到的问题讲的清清楚楚，也难怪戚何夕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听过旁人提起过一嘴他是最早接触的人。

没错，他个人认为戚何夕是双儿，换过的Informal sex partner两架波音747还差不多，最长时间的一个也只有两个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因为这件事曾经的他从没主动给戚何夕写过信，两人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直到杳无音讯。

戚炤关上手机，将莫名的悲楚咽下，一个翻身将原本枕在怀里的人按倒，乌黑色发丝滑落在耳边，手指控制好力度挑起对方的下颌，两人的姿势可以说是随时都会做些别的事“看够了？”

“………早就够了。”

同样沙哑与粗重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两人都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心照不宣，说害怕到算不上，更多的是兴奋。

“………没有那个。”祁潇瞪大眼睛满脸无辜地说着最隐晦的暗示“不然会疼。”

“………去商店逛一圈。”

再再于是，戚炤不得不暂停下动作点进Dominator app的商店去找工具。

这个东西实在尴尬，他也懒得披什么马甲，估摸着尺寸随便挑了几个颜色看上去比较鲜艳符合对方奇葩的审美“要多少。”

第一次这种事当然要看bott om的承受能力，视频上表现的很清楚，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只看一遍就能记住，至于具体承受力为多少要试试才知道。

“………不知道哎，一盒？”剩下的不带也行吧，祁潇默默地想。

“一个不太够哦。”他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很长时间没有试过，但对方的承受力在哪儿戚炤并不清楚。

晚来的二十多年的“新婚”怎么能不好好筹备一下。

“那两盒吧。”

抒发多余的精力与缓解紧张的神经，它无疑是很不错的选择，因此“工具”也是常见的牌子，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数不胜数，念在对方是首次而且两个都算是小雏鸡他就没买什么稀奇的东西。

“害怕吗？”戚炤捧起祁潇的脸仔细注视着对方明亮的眼眸“放轻松，后来不会疼。”

“…………嗯？为什么不是我轻一点？”

“…………你说什么？”戚炤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努力用祁潇听的懂的语言解释“你负责躺着就行啊？”

“视频不是这样演的，我不能主动嘛。”

“………………”

祁潇见他没有回话而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继续说“是叫top吧，没错啊。”

他可是知道两人对不上话的问题出在了哪里，戚炤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爱人争论这个问题，某种大胆的想法涌了上来“所以……”

“盒子我用。”祁潇严肃地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味“我伺候你，放心吧，我学东西很快。”

“…………”

这是学的快不快的问题吗？

他从没想过会做bottom，一直以来不管是在组织又或者生意场上从来没人敢爬在他头上，即便有不要命想尝试的也会被他杀的骨头渣也不剩。

“你忘了，你欠我一个要求。”

“…………你还敢威胁我啊小子。”戚炤危险地眯起眼，好不容易营造的温馨气息多了些一触即发的紧张，长发滑落在祁潇胸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戚炤这样并不是很生气，静静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打一架，赢了就答应你。”最终他还是对自家小红花软了心，退而其次的选择一个看起来堂堂正正的方式决定。

再再再于是，两个人因为争“上”的位置打了起来，多年以后这场“难忘的回忆”成为一桩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