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封存着有关这一切的记忆,包括每一场浴血的厮杀,与同伴默契的配合,从第一年的A级副本到最后《不灭的永夜城》那个时候还没有Z+级副本,除了他所有人都死在那里。
杀死他们的不是鬼怪,也不是幻境,甚至和祁潇所说的大相径庭。
是他自己亲手杀死每一个人,直至现在所有人恢复了记忆也没有责怪和不满,而是心照不宣的选择隐瞒生怕再刺激到戚炤。
也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其实仔细寻找还能发现蛛丝马迹。
他的睡眠质量太好了些,相比起共同训练的成员简直是不可思议,并不是大脑需要休息,而是芯片承载不了如此高负荷的压力必须要休整降温,除非遇到濒死情况才会强制启动备用程序。
就连做手术的医院也是他们的人,他的大脑里有一枚芯片,他的全部记忆储存在里面,从一片枪弹混乱中射进一道光,照亮前方未知的道路。
来自外界的善意这还是头一次,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和心脏的悸动他留下那个孩子,在他表明心意的恐惧后怕,凡是自己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就是“天煞孤星”的设定吗?凭什么他要承担这一切?
胸口的牌子瞬间从20飙到80,只是这一场爆发就让偏执指数上升60点,但戚炤完全不care。
内部的纠缠比任何一场暗杀都要刺激,两个小学鸡无师自通地汲取渴求的甘霖,深刻到灵魂的共鸣疯狂战栗,水声在空旷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啊……”
“………喘什么……?这不行了?”
野兽般的撕咬渐渐停止,戚炤疼惜地看着祁潇唇上多出的小口子,小心翼翼轻舔去血迹,亮晶晶的液体附在柔嫩上,他放轻力道啄弄“满意了?”
抚摸着后背的左手重新拿回红豆项链攥在手心。
那是他爱人的心脏,也是他的心脏,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你就会哄我。”
“那就是原谅我了?”戚炤伸手擦拭对方脸上的泪痕,一贯冷漠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哄小孩似的“乖,出去后继续。”
本来想摸鱼划水混过去,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偏要求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处理呢?活在当下才是真理,老扒皮总说他不够心狠,这才是原因,他总想知道过去的一切,因为那是自己的经历,现在不一样。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只有自己的记忆才值得他为之拼命寻找。
至于那两个人的经历,他才懒得管。
“…………”祁潇没有回话,任由戚炤拉着他的手向前走,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逐渐和那个人的身影重合“你的头发……”
黑色长发,不,还不是,祂的是银白色长发,祂不是戚炤。
“?没事儿。”他一把拽下金色流苏吊坠把黑色长发系成一束,回头时宛如苗族少年般蛊惑人心,无法让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半点。
这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也许真的是上辈子跪着求来的福气能让苦到掉渣的人生亮堂一点点。
“这座墓主人会缅甸语,尽管有的刻字和语法与现在的有所不同但大体意思猜的出来。”
戚炤边走边说,“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也会?在哪儿学的?别告诉我是在副本。”
“……我怕你不信,从我诞生以来就会,更贴切地说算是我的母语。”祁潇平静地将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儿全挖了出来。
“是什么。”
“ ဧကရာဇ် Su သည် နတ်တို့၏အလိုတော်အရ မြှုပ်နှံထားသော Zhantianfu တွင်နေထိုင်ရန် ယဇ်ပုရောဟိတ်တစ်ဦးကိုရှာဖွေခဲ့သည်။ယနေ့တွင် ဧကရာဇ်မင်းအား နတ်ဘုရားများ၏ယဇ်ပုရောဟိတ်အဖြစ်ခန့်အပ်ရန် ကျမ်းကျိန်ဆိုခဲ့သည်။ ရာသီဥတုသာယာပါစေ။ စစ်ဖြစ်တော့မည်မဟုတ်။
မိဖုရားတည်ထောင်ခြင်းကိစ္စကို ဆုံးဖြတ်ပြီးဖြစ်သည်။ Qi မိသားစု၏သားမြေးများသည် မိဖုရားဖြစ်ကြပြီး Qi နေအိမ်မှ ခြေလှမ်းတစ်ဝက်ကြာအောင် ထွက်ခွာခွင့်မပြုဘဲ ဝန်ကြီးများက ၎င်းကို မဆွေးနွေးသင့်ပေ။。”
“………这个皇帝在占天府找到一位神祭司,从地狱烈火中诞生,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表对帝师敬意特封……齐家后人为皇后?什么玩意儿?”
这段鬼画符一样的文字谁知道会不会牵扯出什么狗血虐恋情深的剧情,尤其是和………那个叫“戚昭”的人以及他早死的对象。
“………我看到的是另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看装扮应该是个将军。”
……………这不是文官的墓吗?为什么会有将军的存在?
“而且………”祁潇的表情有些嫌弃,“他和我长得一样,这就有点不舒服了。”
“…………”戚炤忽然想起Z级副本不灭的永夜城那座府邸中桃花树下埋葬的尸骨,也是身穿铠甲的打扮,但腰上却挂着玉佩,少了一根小指。
“你看到的人有几个手指。”
“啊?嘶………九个!少了一根小指。”祁潇当时满脑子都是去找戚炤,看见这么个挡路的也没有在意,只记得他两只手一前一后放在胸前像是在吹什么东西,小指骨只剩下一小点,看刀口愈合的形状是被一刀切下。
“哦,他和你没什么关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当死人看就行了,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再遇上了。”
“至于你为什么想不起来这段记忆我怀疑是地狱对你进行了屏蔽和篡改。”
祁潇这种危险系数极大的分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被放出来,至于他当年到底犯了什么罪谁也不知道,更重要的一点。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就算鬼魂有实体也应该是墓主人也就是带骷髅面具的男人和皇帝才对。
祁潇的尸体在永夜城,出现在这里的估计只是指路用的幻影。
“小指骨………”戚炤拿出缠绕在花茎的骨哨,仔细旋转观察,“会不会是这个?”
“走一步算一步,这次牵好了。”他微笑着举起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掌,冰冷的皮肤接触到温热也被捂暖几分。
冬天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会重新迎来迟到一千三百八十五天的阳春。
不是另外两人分开的时候,而是属于他的“祁潇”在地狱中诞生的一千三百八十五年,对于戚炤来说只是短短几年时间。
等到所有事儿都处理好了……他可以安稳过完下半生了。
“戚哥?”
从墓道拐角处传来一阵弱弱的呼喊声,来源是腰上系着半截绳子的磬女,她看上去没受什么伤,腰间玉佩的光芒黯淡了些,“你头发……?”
“哦,Tony老师帮忙接的头发,墓地限量款,你要不要。”戚炤蹲下身把磬女拉上来扑了扑身上的土,“你掉哪儿去了?”
“……从上面摔进一个开盖儿的棺材里,被金子和银首饰硌到腰了。”
“…………所以你就……爬出来了?”
“我这不是迷路了吗……我艹!戚哥!你你你!!怎么飙到80了!”
磬女的数值稳定在二十,和戚炤快要飞到三位数的颜色相比要浅一些“你轻点皮……这才刚开始呢哥。”
“说来话长,先去找其他人。”
差不多半个小时陆陆续续集齐了所有人,孟燕和林子许掉到一片地下河,河的对墙就是把戚炤卷走的那条,顾源沣有道具护体安稳的落在地上,周佚被断掉的半截绳子悬在半空一个小时。
最令人无语的还是万里房,他摔下来之后不但毛也没掉一根,在墓道里乱窜还意外发现一座邪神塑像和墓道的全部构造图。
万恶的欧皇就是令人恨得牙痒痒,尤其是戚炤,别人最多就是皮外伤,到他这里断胳膊断腿撞头,要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