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7

金璇诧异的看他，觉得他这话在意料之外一样，声音自觉的压低几分道：“小金乌，冤有头债有主，要我阿爹命的不是他，是那个血洗饿鬼道和屠戮道的重生在墨海身上的贺云梵，可不是这个从别的世界穿越而来的贺云梵。”

　　贺云梵，不管哪个贺云梵都叛宗入魔，都是九幽魔帝，杀哪个不是杀？杀哪个不是大仇得报？

　　黎阳想：可惜我的佩剑绝命不在身旁，其他偷袭的毒药也被金璇扔个干净，黄泉古符不知所踪，不然就是拼死，也要从个贺云梵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于是他说道：“还不都一样。”

　　金璇听完立即反问他：“你想救得，是那个瞎了眼的辰星，还是那个世人赞的明月清风？”她摇摇头，认真道：“不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说完掏出一小块儿碎银扔给黎阳让他去结账。

　　黎阳拋着碎银不满道：“合着你带我出来就是把我当跑腿的小弟使唤了？不干不干，小爷我要回深山老林里干大事，谁拦着我跟谁急。”

　　“随你的便。”金璇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拍了拍脑袋，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双星降世？也不知另一个异星在哪儿是谁，唉，真是烦恼啊。不过为了报仇大计，也只好我这个缺了胳膊的残疾慢慢找了，也不知到底是哪位，是不是故人。啧啧啧。”瞟黎阳一眼，故作疑问道：“你怎么还不走？我不拦你，你去吧。”

……我倒是想你拦我了。黎阳盯着金璇右臂的思索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小璇儿，你那条生了蛆的腿都能治好，这条手臂治不好？”见金璇摇头，挑眉问道：“我的手臂是怎么复原的？嗯，为了答谢你，需要什么你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找来 。”

　　“良心发现了小混蛋。”金璇从黎阳身上移眼去看贺云梵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那身影转身走进小胡同，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垂下眼，声音低低沉沉，尾音也少有的下沉并稍稍拉长。“不用，腐烂的创口既然已经愈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又有什么用你？”

　　说完，她抬脚就往黎阳腿上踹，动作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且力大无比，声音尖锐刺耳，“黎阳小混蛋，还不滚去结账！”

　　黎阳一个没想到一个不防一个不小心一个趔趄：“……”

　　黎阳骂道：“你才混蛋，死残废故意恶心我的是吧！”

　　金璇将眉毛一挑，姬指气使。“费什么话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的。”

　　黎阳：“……”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金璇你个傻x你给小爷我等着！

　　黎阳：“你想利用这个贺云梵对付那个贺云梵？且不论九幽城，就是云宗器宗，你一个人能对付多少？金璇儿，我可以帮……”顿了顿，生硬的拐了个弯，冷声道：“小心阴沟里翻船。”末了，又补了一句，“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拆了块松糖丢进嘴里，又抓了一把攥在手心，扶正斗笠往外出去找店家付钱。

　　“好自为之个什么劲儿。爹爹，娘亲，方遥宗主，舅舅，你，还有大家，新仇旧恨，我……已无退路。”

　　金璇默了默，起身走到外面，右侧的衣袖空空荡荡，突然无端觉得有些冷，比那年冬天失血过多骨缝里渗透的寒意还冷。

　　店家算账的功夫里，黎阳要了壶酒，浑浊的酒水带着辛辣吞进腹中，冲淡嘴里糖果的甜腻。

　　黎阳砸吧砸吧嘴，觉得刚才那糖坏了，嘴里有点苦，他又拆了一颗，糖果莹白圆润，嗅一口都能甜进肺里，放进嘴里，却如上一颗那般，苦到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