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4

对于江珣来说，贺云梵好像是什么脏到极点的污秽，看一眼都会玷污双眼。

　　而鸠天，这个在九幽城大名鼎鼎的城主！交皆称赞的浊世公子，居然含着歉意的看自己一眼，然后，把手放到了江珣肩膀上！

　　鸠天他怎么敢的？！谁给他吃的熊心豹子胆？！

　　贺云梵垂着眼，腰上挂着的剑柄砸向玉佩叮铃响着，若是有人在他面前经过，拨开他下垂挡到脸的头发，便能看到他面容不仅扭曲，还狰狞到像是个一天不杀人就浑身瘙痒的大凶大恶之人。

　　事情的关键是，江珣没拒绝他！没拒绝他！没拒绝！而且，还没帮我赶狗……

　　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

　　贺云梵掐着自己的食指，流血的刺痛从指尖顺着神经蔓延到大脑，一种更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心痛掩盖了这一痛。

　　天晓得，初见江珣时，九幽城里数年的大风大浪都没有让贺云梵像那时那样动容，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飘到了白云上浸到了蜜罐里，一又落在了黄泉底坠入深渊里，冰火两重天下他几乎快要疯了。

　　一个声音说，就这样亲吻舜华拥抱舜华，管那狗屁的道德伦理。一个声音又说，你们是自幼长大地师兄妹，纲常难容，你不能害了她。

　　我与舜华本阴阳两隔，此生此世无法表明心意，上苍眷顾终能再见，而这短暂相见不过是浮光掠影的回眸一瞥，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吉光片羽的岁月中贪恋这一点美好？

　　同道殊途，能再和舜华言语本就是求之不得的心愿，如今心愿已然实现，若贪得无厌再强求一段姻缘，在这罅隙地光阴里调拨她，纠缠她，待我消失不见后舜华要怎么面对怎么过下去？

　　我懂的，她慧极必伤，她情深不寿。

　　醒木一拍，啪的一声将贺云梵飘到九霄的万千思绪尽数拉回现实，咿咿呀呀的戏文也随着这惊响收了音，满座寂静，屏气凝神的听年过花甲之年的老人将下一段故事娓娓道来。

　　贺云梵看着了眼那只被自己掐破皮儿从而沾上鲜血的手，含住了那根出血的手指。

　　血腥味在口腔扩散，腥咸味儿从舌尖走向舌根。

　　舜华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啪！”

　　醒木又是一拍。

　　老人开了口，声音洪亮圆润如洪钟，“今儿，咱们啥也不谈，就说说妖女九幽，赤练仙子江珣和那九幽魔帝贺云梵的爱、恨、情、仇。众所周知，妖女九幽和九幽魔帝贺云梵这对苦命鸳鸯历经十六年修成正果，如今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可谁知在十三年前，他们两个就已私许终生，可奈何江家家大势大，云宗上代宗主发妻虞夫人仗势欺人，令爱女赤练仙子横刀夺爱，可没想上代屠戮道的道主率先血洗云宗，欲称霸正魔两道。嗳，这事儿的起因啊，还得从云宗上代宗主与他结拜兄弟的发妻白素仙子说起……”

　　“啪！”

　　这是贺云梵不慎打翻装着花生米碟子的声音。

　　……刚刚那个老头儿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