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的兄嫂来宫中闹了一次,牵连了安陵容,不过也无人在意了。
过了端午之后十数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数名宫人羽扇轻摇也耐不住丝丝热风。于是玄凌下旨,迁宫眷亲贵一同幸西京太平行宫避暑。
一众后妃并行,只除去了不受宠且无甚地位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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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周玄凌在水绿南薰殿前的凉台上设宴,各个亭台楼阁皆悬了绢红明火的宫灯,照得翻月湖一池碧水皆染上了女子醉酒时的酡颜嫣红,波榖荡漾间绮艳华靡,如一匹上好的蜀锦。
在座后妃由皇后起一一向玄凌举杯祝贺,说不出的旖旎融洽风光。德妃也出了宓秀宫,伴在玄凌身边巧笑倩兮,丰姿爽然,艳丽不可方物,满殿的光彩风华,皆被她一人占去了。
甄嬛定定心神,扬起眼眸,起身向玄凌道:“今日宫中姐妹尽在,臣妾愿敬皇上皇后一杯,恭祝皇上皇后圣体安康,福以永年。”
皇后颔首,怡然微笑,周玄凌也是高兴,一同仰首一饮而尽。却见华妃只唇角含了一丝淡漠笑意,眼风却斜斜朝着甄嬛扫去。
看着两人的明争暗斗,周玄凌只笑笑也不以为意。
这时,汝南王大手一挥,朗然道:“歌舞看多了会腻,本王今日有一礼物赠与皇帝,但请笑纳。”
玄凌问:“听闻是一熊罴?”
汝南王微眯了双眼,淡淡笑道:“乃赫赫山中的寻常兽类,前阵子攻打赫赫时捕获的,皇帝留着玩就是。”
他击掌三声,只闻得周遭一片寂静,唯有小铁轮辘辘之声,沉沉地接近。
目光所及之处,一架铁笼中困着一只黄白色的猛兽,不甚起眼的样子。待渐渐近了,才看清那猛兽极类宫中兽苑所豢养的黑熊,只是姿态五官有些像人,遍体毛色黄白,脖子更长,四肢躯体也更壮大,目光凶残之色,甚是可怖。
汝南王微微一笑,指着那熊罴道:“这熊罴性子凶狠残忍,力大无穷,一人粗细的大树说拔起来就能给拔起来,遇到人便如人一样立起穷追猛扑,因它姿态五官似人,性猛力强,可以掠取牛马而食,所以也叫做‘人熊’。曾有猎户在山中遇见人熊渡河,便潜伏窥视,过河的是一只巨大的母人熊,带着两只小人熊,母人熊先把一只崽子顶在头上赴水渡河,游上岸后它怕小人熊乱跑,就用大石头把熊崽子压住,然后掉回去接另外一只熊崽子,潜伏着的猎人趁此机会把被石头压住的小人熊捉走了,母人熊暴怒如雷,在河对岸把另一只小熊崽子拉住两条腿一撕两半,其生性之既猛且蠢,由此可见一斑。”
汝南王说到此,恰闻那人熊低吼一声,如闷雷一般,仿佛为他的话做了应证。
汝南王闲闲靠在软椅上,见玄凌身后嫔妃侍从大多流露出畏惧神色,悠悠笑道:“皇帝陛下不必惊慌。”
周玄凌神色未变,皇后则饶有兴味地问道:“如王爷所言,果然算是异兽,十分难得。既然人熊如此凶残,不知王爷如何猎获?”
汝南王微微一笑,目光中有繁复意味,“此方法是从赫赫的一名猎人中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