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可奈何是君言

此刻，魏无羡蓝忘机、蓝景仪以及江澄坐在同一桌上。

江澄始终喝着酒，没有停下来过。

魏无羡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陪着他喝酒。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三人却仍旧没有任何头绪。

魏无羡道：“江澄，要不你同我们说说罢。”

“呵，说什么，我和蓝曦臣吗？”江澄抬起头，那发红的眼眶让魏无羡眉头一皱。

“好，我说，你们听仔细了。”

做事矫情是江澄最忌讳的，也是他最学不来的。

于是，就着微风与明月，江澄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强压下去，准备一辈子都不会出口的那段经历被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一语完毕后，江澄感到心情舒畅了不少。烦恼在心里越积压越不容易清除，最好的办法无异于在某一时间把它们连根拔掉，轻松愉快。

只是……那令他厌烦的思念没有减少分毫，相反的，它像是那庭院中被深深植入泥土中的红豆种子，得到了神仙露水的滋养，一眨眼间，肆意而又茂盛地生长。

占据了全部空间，不给其他生命一点活路，张扬至极，却让人无可奈何。

如果说蓝曦臣的出现使江澄发生了改变，那么改变必定是翻天覆地的。从迎难而上变为开始学会隐藏，从语出惊人到生怕哪一句话会表达出什么。

就像江澄自己说的，一切都乱了。

魏无羡没有想到，江澄在面对蓝曦臣时会是那般他难以想象的模样，他道：“你不准备和泽芜君说吗？”

不难看出，蓝曦臣对江澄……与江澄对蓝曦臣是无二的。况且从蓝曦臣在寒室“躲”了一日就能看出他绝不想娶叶凌云。

“是啊”，蓝景仪附和道，“叶凌云是真的看不懂何为‘人情世故’。泽芜君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了，她还看不出自己做的事不称人意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蓝忘机突然开口道：“非同一般。”

“嗯？为何？”

眼见心事被蓝忘机看穿，江澄虽然醉着，却起身就走。魏无羡心中早已迷雾重重，便跟着江澄走了过去。

蓝忘机将蓝景仪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含光君，这……”

蓝忘机站起身，道：“不要动。”

随即他迈开步子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

魏无羡一路追着江澄到了他所住的房间。

“江澄！”魏无羡先说为快，“你是江澄！什么时候做事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什么时候做事开始犹豫了？喜欢就上啊！连蓝景仪都看出泽芜君与你心意相同了！你在骗谁？你自己吗？”

江澄猛地转头，喊道：“我都知道！”

魏无羡气急了，也发了脾气，道：“那你在犹豫什么？你告诉我啊！”

周遭再一次归于平静，这样的沉寂持续了很久。

两人面对面地看着对方，都在互相猜测彼此心中所想。魏无羡不知一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江澄如今怎么了。

“魏无羡，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

在那一夜，薄唇与抹额相交时，那是江澄的尝试。

江澄苦笑：“我问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