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离别

择日清晨，天空澄澈，万里无云。阳光直直地射入窗子，一派柔和的景象。

江澄从床上坐起来，仿佛是昨晚的红花榭的酒劲上来了，头一阵阵地疼。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有记得完全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与蓝曦臣饮酒……

他转头看到倒在桌子上颇有“一觉不起”的架势的蓝曦臣，以及桌上摆放的红花榭和酒杯，算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江澄脑中再次重复起两人昨夜推杯换盏的情形。他一边回忆一边道：“原来你也有今天，真是想不到……”

一个片段瞬间闪过他的脑海，他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般，神色极其复杂。在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江澄来到了蓝曦臣的面前。

蓝曦臣安静无声，也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为何，细睫止不住地微颤，眉心也轻皱着。就连睡觉，他周身都散发着温和的气息，让江澄甚是想靠近。

江澄抬起手，目光落在对方不易察觉的歪斜的抹额上时，终究放下了。

“昨晚……我亲了蓝曦臣？还用嘴动了他的抹额？！而且我还……”江澄碰了碰自己的眼角，心道，“哭了？我当时明明是……”

他当时明明是清醒的，哪怕是醉，以他的酒量也醉不到哪里去。魏无羡饮酒作乐，常常拉上他一同喝酒，他的酒量早就非同一般。

更不要说有一些人天生酒量大的出奇，喝起酒来最多只是脸会浮上一层红，实际上不算是“醉”。

江澄就属于后者。

在缓和身心过后，震惊除去之余，留下的便只有无尽的苦笑。

误入歧途都好过自欺欺人，他觉得自己真的把脸都丢尽了。江澄虽没有看到蓝曦臣的表情，心里却像装了明镜似的。

欺人者易，自欺者难。吾能欺众人，唯难自欺。

回想起昨晚，随着蓝曦臣答应同江澄一起喝酒而响起的不只是打开酒坛，火光摇曳的声音。还有唯独江澄自己可以听得到的心脏在胸膛中怦怦乱跳的声音，吵的他十分烦躁。

江澄转身拿起倒在床边的三毒，在走过蓝曦臣身边时用手指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心，成功将其舒展开来，这才推门走出了客栈。

紧随关门声而来的便是与阳光般明亮的双眸。

蓝曦臣再次用手抚摸起自己的眉心，突然懂得了什么，拿起对面的酒杯倒上了红花榭，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酒杯落下时，泽芜君的笑容与发红的眼眶都透着几分苦气。

……

客栈一楼的众人看着带着三毒走下楼的江澄，各个神情怪异。

蓝景仪道：“你居然比泽芜君先醒？”

江澄道：“昨晚他……除掉那白衣女鬼消耗的体力比较大，所以还没有醒。你们不要去吵他，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蓝思追道：“江宗主这是要回云梦了？”

江澄点点头。

蓝思追道：“这么着急吗？泽芜君还没有醒，等泽芜君醒来告知他一声，江宗主再走也不迟。”

蓝景仪也附和了一句类似的话。

“不必了”，江澄向外走去，道，“等蓝曦臣醒了让他知道我走了就可以。”

蓝景仪盯着江澄的背影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思追，你觉得他正常吗？”

坐在一旁叶凌云抢先回答道：“不正常。”

这是蓝景仪第二次没有反驳他，也没有人作声。

总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澄和蓝曦臣之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还是二者自认为不太好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