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叶凌云晃了晃蓝曦臣的胳膊,道:“蓝哥哥,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这……”蓝曦臣的语气略显犹豫。
叶凌云舒了口气,解释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仅凭月亮的指向只能判断出大致的方向而已。不如明早启程再走罢。”
蓝曦臣无奈叹气,叶凌云毕竟是女孩子,体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她平常在家也许从未受过这样的惊吓。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走不出去,十有八九是迷路了。
他考虑再三,道:“好。”
叶凌云欢呼雀跃地跑到了一棵树下坐着,闭上了眼睛睡觉。蓝曦臣却始终未动,低头无吟。
葬林外
江澄一行人在此等候了许久。通明的灯火将四周照耀地出奇地亮,而那身白衣仍未出现。
江澄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什么。葬林的威力他尝试到了,为了不让蓝家的小辈们出事,他和温宁护了一路才走出来。
起初为了不惊扰邪祟,他们连照明用的灯都没有携带,这也就增加了出去的难度。幸好温宁记得路,再加上他们并未走的太深入,这才顺利地出了葬林。
但蓝曦臣没有出来,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江澄转身拿过蓝景仪手中的红灯,道:“蓝景仪。”
闻者一愣,道:“什么?”
江澄道:“带他们回客栈罢,我在这里守着。”
“江宗主”,蓝思追走上前,道,“我们一起留在这里罢,若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支援。”
江澄自然是一口回绝,他道:“我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哪来那么多话?快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强调道:“我不是在等蓝曦臣。”
蓝思追还想说什么,温宁却冲着他摇了摇头。前者只得拍了拍蓝景仪的肩膀,一招手将所有人带走了。
身着紫衣的江澄在红灯与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俊美。他听得懂蓝思追话中之意,蓝曦臣是何人?他是泽芜君,他怎么会出现意外。
他也清楚,可他就是惶惶不安,可他偏是不肯离开。
当他在葬林中回头所见并非蓝曦臣时,肉眼可见的慌张一闪而过。
或许他们真的没有见过几面,其实他们的交往真的简略,那又有何妨?
他只知道他看到过蓝曦臣一种样子——其他人做梦也想象不出的样子;他只知道很多年没再有人因为他所受的一点小伤而担心的不得了。
他只是想,蓝曦臣不仅算是他的朋友,更是一个不可失去的朋友。
江澄此人,疼是习以为常,苦是习以为常,有什么事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做。而蓝曦臣却能巧妙地避开他所有不想提及的点,避开他的冷言冷语,悄悄地靠近。
冰雪厚重,是因为万丈光芒从不肯真正施舍一分一毫热度。世人怪他寒冷,那是因为无人愿意真正触及他的真心。
世人知冷暖,没有人喜欢孑孓独行。奈何天不遂人愿,“不愿”成为了暗隐的“不得已”,无人知晓,独自叹息。
明月之下,公子手提红灯。
只有在这无人深夜,江澄才可卸下防备,他道来一句:“蓝曦臣……记住,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