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个人向】盛世往昔（上）

*架空历史，莫要去考据，称呼礼仪什么的都是根据记忆选择的，不要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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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唤我时，我正在东宫里面对着地上蚂蚁发呆。

听闻是父皇，我只得整肃容颜前去迎接。就算我被他老人家亲自封为储君，也不过是被锁在东宫，无人问津罢了。只有几位先生时常出入，教导我读经而已。

“吾儿，你随朕来。”

父皇只是简短一言，便带我来到一处我不曾去过的殿中。我没有说话，若想在宫城之中立足，便不得多问，知道得太多无益反有患，这是我很小便明白的生存之道。

殿内早有一人等候，他的面容隐匿于暗影中，看不真切，仅仅依稀辨出是一名男子。

那人见到父皇竟然没有跪下，连膝盖都不曾一弯，腰身也不曾一低，只是微微颔首。

“这便是当今皇储了？嗯，挺精神的。”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只是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人怎能这样与父皇说话。

他可是九五之尊，是今上！

而父皇似乎没有任何不满，低声与他交谈一番，最后对我说：“吾儿，你既为皇储，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明白的。你认识一下这位先生。”然后便随着几个下人离开，留下我与这位地位不一般的“先生”。

“小子诶，你过来。”那人随意地唤我一声，手伸向一旁果盘。

我感觉我之前所学的礼仪全部都是土灰。

但是我还是过去了，低着头猜想这个人究竟地位如何，身份如何。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直接叫太子“小子”的。

“抬起头，小子。一天天心不在焉的，想些啥呢。”那人一边磕瓜子一边说着。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紧张的，身为储君，未来的天子，我不能退却，面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小子，我叫王耀，你可以唤我王先生。”这个“耀”，王先生也并未表明这是名还是字或者是号，如果他有号的话。

王先生面容精致得如女子，眉宇之间却有威严之气。

“好好努力，在这里立足才能生存。”王先生拍了拍我的头。

我一直不明白当时王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礼仪之大谓之华，服章之美谓之夏。教我的先生老早便说过。

可我在王先生那边并没有什么礼仪之大，我也未曾见过他的服章之美。王先生始终是一身素衣，但细看上面确有龙纹。

若是寻常人身着龙纹，意味什么不言而喻。我对王先生的身份一直不甚明晰。

太子东宫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每日我例行的学习结束后，这边着实冷清得很。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庭院里面几个奴仆洒扫，几片叶子纷飞。

这偌大的宫中，谁愿意到我这来呢？父皇痛恨于结党营私，要是几个重臣什么的频繁出入，保不齐扣一个“太子党”的帽子，我储位不保，他们脑袋不保。

所以，当我看到王先生前来时心中委实是一惊。

“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活泼气，你太沉静了。”王先生逗弄着笼子中的两只鹦鹉，语气依然漫不经心。

父皇，娘，那些教导我的先生，都把我当做太子，当做未来的圣上。只有王先生，把我当做一个未行冠的孩子。

过于沉静……

“沉静过了头显得你心思重得很。”王先生微微偏过头瞥我一眼。

父皇驾崩了。

在弥留之际，王先生竟然也在一旁，最后我看到，父皇对王先生说了什么，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去。

作为储君我顺理成章是要继承他的天下，不过其实我并不热衷。首先还要守孝一月，便也是说，真正的权利还有一月才正式落到我手里。

略过那些或真哭或假号的人，王先生前来。

我有些木讷地跪在父皇的棺椁旁，看着王先生。

王先生依然站着，依然膝盖不曾弯一分一毫。而且他的容颜，也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王先生……”

“以后直呼我王耀便可，你已经是皇帝了。”他并未显露一丝一毫悲伤之情，甚至感觉是一种看淡的云淡风轻。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以后你就是我的管理者，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王耀始终淡漠的眼神突然一凝，严肃地刺向我。

至此，我才真正明白“王耀”二字究竟意味什么。他之前的不随礼俗，之前的素衣龙纹，全部得到了解释。

没有礼仪之大？没有服章之美？

他自己就是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