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弥来到房间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醒了过来,她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微小的表情透露出她现在意外的心神愉悦。
切,一会就让你原形毕露,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少女对他的突然到来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脸上还是那副让人火大的微笑,她看清了自己的脸,坐起了身,甚至还和他打了招呼。
和一个鬼有什么好说的?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他划开了自己的手掌,他不相信有鬼可以经受住自己血的诱惑。
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身上的被子上,她懵住了,满脸都写着慌乱。
她慌乱的环顾四周,最后看到门口的蝴蝶忍突然安心了一样。
可能是看到只有两个人所以放心下来了想要动手吧,实弥的忍不住露出了讽刺的笑。
看吧,这就是鬼,只要碰到人血就会失去理性变成怪物。
即使是最亲的人都不认得,怎么可能自己控制自己不去吃人?
一旦让忍见到了这个狡猾的家伙失去理智的样子就立刻斩杀她。
即使无法杀死她也要把她关起来。
他脑海里的念头太多,这让他一时间没有留意到那个少女的行动。
她轻柔的帮他把伤口包扎了起来,用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看得出她还特意找了干净的地方。
她包扎的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惊扰什么的样子,那双带着些许温度的手指拂过自己的手掌,又慌忙缩了回去。
她在做什么?不死川实弥的眼瞳因为吃惊瞪大了一圈。
不对,你不应该是失去理智的暴露出自己丑恶的一面吗?
不应该被自己的欲望控制完全变成不听人话的怪物吗?
这算什么?
事情没有按照他脑中预想的情况那样发展,这让他平时在战斗中灵敏的反应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少女看着自己没有动作,她翠绿色的眼瞳像是窗外生机勃勃的野草。
她依旧是微微笑着,眼睛里从头到尾不曾有过一点点被欲望侵染的色彩。
她那么平淡的凑了过来,让他的手握在她的脖子脖子上。
她自来卷的褐色头发刚到她的脸颊,蓬松的微微向上翘着,如同天上的云一样,在他的手臂上带来柔软的感觉。
在粗糙的手底下是光滑的皮肤,伴随着她的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平稳跳动的心脏。
温热的体温顺着手臂如同藤蔓一样缠住了他,让他僵在原地。
她用那双充满着希望的翠绿色的眼睛看着他,用还未恢复的声音沙哑着说。
“请轻一点。”
那一瞬间,不死川实弥居然有些不敢想象这位少女曾经究竟被如何对待过。
不死川实弥如同触电一样收回了手,他骂骂咧咧的骂了什么转身离开了,蝴蝶忍大致能听出来是在说让那群人渣死的太轻松之类的话。
看来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在门口一直偷看的蝴蝶忍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之前的毕竟都是推理,也没有确切的把握。
不过从刚刚少女的表现来看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又看了看坐在床上还在对发生了什么事情摸不着头脑的少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到有些迷惑少女,蝴蝶忍想了想过来搭话。
“感觉?我,我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你看着这个你新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她戴着一个漂亮的蝴蝶发卡,整个人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神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人给自己做手术好像也是可以多忍受一阵子吧。
“那真是太好了,你要吃东西吗?你已经睡了一天了,一定很饿了吧。”那个女神冲你笑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你感觉你快要融化了。
“吃,吃的。。。”你感觉自己都快哽咽了。
不仅给自己床睡还说要给自己吃的。
谁家研究所这么奢侈啊?
当然你是不太敢在一个还没有了解清楚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心的,你强压自己的情绪,用还算冷静的声音说:“都,都可以,我,不挑食”
啧,破烂舌头还是那么不争气,不过已经可以说一些长一点的句子了。
“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一会小葵会把饭端过来的。”看到少女还能够自己说话忍有些欣慰,身体没有大碍之后的恢复也会快很多。
不过倒是有些肉眼可见的营养不良,她看了看少女袖子里那节几乎一折就断的手臂。
这家研究所真的。
奢!侈!过!头!了!吧!
还能继续躺在床上无疑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你除了闭上嘴珍惜每一秒能享受床铺的时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你躺在床上却不敢闭上眼睛。
好害怕再睁开眼睛自己依旧躺在那个冷冰冰的手术台上,被冰冷的无影灯包围。
既然害怕醒来会面对噩梦,那不如就别睡了。
清醒着去直面噩梦反倒不会那么糟糕。
反正梦里也只会有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大概躺了没有多久,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她端着一个托盘,米饭的香味从上面飘了过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和其他人做了一样的东西。”少女毫不拖泥带水的走进来把托盘放在了你面前的桌板上。
托盘里不仅有米饭,甚至还有一大块鱼肉,在鱼肉旁还有一小碗汤和一小碟蔬菜。
面对这过于豪华的一餐你别说能不能下得去手了,你敢不敢破坏它现在的状态都是个问题。
“喂,忍姐姐说你不挑食的,就是不爱吃也要给我全部吃掉!你现在可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啊!”那个应该是叫做葵的女孩看到你的怔愣样子误以为你是对饭菜的不满,大声提醒你必须吃完这个要求,而且看起来她好像不看着你吃完是不会走了
“好,好的。”你心里有些可惜的拿起筷子,本来还想偷偷藏一点东西以后吃的。
而且有一件事让你感到奇怪。
你的手臂非常消瘦,在加上那个女孩说你营养不良的事。
这应该是来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了,当时自己作为一个实验体没有必要浪费食物所以才保持着这种严重营养不良状态。
可是来这里都已经死亡过五次了。
为什么死亡后没有恢复原状?
当时你还不知道每次死亡后都要刺一次的刺青也诡异的保留了下来。
生疏的拿起手边的勺子,你尝试着开始把热腾腾的米饭舀起来,宝贵又有些隆重的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向擅长掩饰表情的你差点落下泪来。
这平淡的,又正常的味道,你却是在十二岁的那个夏天后再也没有能力再品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