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马佳嚯，那咱私奔可就往这儿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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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中原后，马佳第一次到我家来，进门就闻到很重的熏香。

马佳你不会真是狐狸精吧，妹妹？

赵婴胡说什么呢？

我踢他，却踢到了靴子上的珠子，痛得抱着脚一个劲哎哟。

他在各个屋里好奇地东瞅西看，碰到什么都新鲜。看到我的药罐子，拉着我过去问：

马佳婴婴吃什么药？

赵婴美容养颜的。

赵婴这边的罐子里炖风湿膏。

熏香就是为遮药腥气的。

他凑近我炖驻颜汤的钵子，被气味冲个跟头，马上就要呕出来。

马佳yue——

马佳太苦了这也……又苦又骚。

这下便更加不依不饶地确信了我是狐狸。

我看却是怀念那只来自漠北的大白狐狸了。哼，小娥，小娥，心心念念你的小娥。

马佳好妹妹，已经挺漂亮的了，这苦东西不喝也罢。

马佳抱着我央哄。

赵婴漂亮那还不是喝这玩意喝出来的？

晚上他非要留宿，说喜欢我卧房罗帐里的助眠香。又不肯好好睡觉，抱着枕头跑火车。

马佳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身段哎，我但凡小个六七岁，也许还能试一试。

赵婴闭上嘴吧，老流氓。

我忙着拆去发髻上的檀钗，没空管他在身后抱了我满怀。

马佳嗐，现如今青楼里的买春客，有点年纪的却也不少，前不久不是还有一位张罗在晚香玉过六十大寿？

马佳指向很明地一本正经说着，而我只一缕一缕极认真梳我的头发，水瀑一样地泻洒，一根白的也没有。

我们后来睡到床上，我真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会有人抱我那样紧。我有那么个瞬间，担心他指尖会痛。

许多年来第一次给人，未料想能痛得那样认真。身子简直不听唤，撕裂一样。确然是不年轻了，我想，又被他反击：

马佳这跟年不年轻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不经事。

小老儿当然很骄傲，我蒙着绯红绣面的合欢花被，半张脸遮在被窝里面，看他上下颠抖的精气神俱全的灰白头发，笑过了也还想再笑。

他问我：

马佳你信水还有没有？

我晓得他意思，但也只能诚实说有。他便更见得色起来。

马佳努努力，生个黄子出来也不是不行。

赵婴谁要给你生黄子啊？

我抓两下头发，皱起脸来骂他。

赵婴老流氓！

他就把我头发揉更乱，人塞进怀里。

马佳那就生蔡蔡。

第二天我翻腾出一身火红的广袖，梳了很跋扈的头型，喊马佳来帮我戴那个极华贵的翅冠——许久未见天日，光泽都黯了，擦了好久。

赵婴点翠我也有，不过颜色不相宜。

我勾了个宛转的眉角，又叫马佳递口脂给我。

以后的日子大多都是那样艳，我从三十年前就只穿红衣服，不过近十年才略略在形式上简素起来。晨起陪马佳串街去遛鹰时，会黏糊地挽住他手，整个人都纸片似的铺盖到他身上。他另个臂上架着黑白长羽的雄鹰果肉，手随时在能立刻抽出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