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典.】不良（03.）【二更.】

演出一切顺利，马佳还把学校微信公众号上我俩表演的照片洗出来装了个相框，就放在他课桌一角。照片里我站在说相声的桌子后面，穿红色的棉旗袍，立扇看着马佳；马佳是深蓝色的大褂，身子向着我，笑开了花。

我觉得这张没有公众号里的另一张好看，那张里我看着马佳的眼神比这个温柔，但是马佳没看着我，他看的是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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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这人学习好，但我始终觉得他没什么文化。这批心浮气躁，理科不肯好好钻研，文科又没啥天赋，到高二的时候，十七大八的人了，还管“果脯”念“果普”呢。但他和我当然不一样，上课从不捣乱，高二还当过半年的纪律委员，后半年没再继续当，是因为他加入了学校篮球队，每天都在忙着训练，没时间回来管纪律。

当时，他非要把纪律委员这个活传给我，我死命拒绝，终于推给了高天鹤，于是他身兼宣传委员、语文课代表、纪律委员三职。

马佳进了校队以后，我见他见得就少了。没人逮着我作妖，日子太平了，那帮平时可皮可皮的小孩儿也知道学习了，都不怎么招惹我。

说实话我有点无聊了，反正老师们也不管我，晚自习我干脆下楼出去玩。刚走到楼梯口，就见马佳站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地方，那个旮旯光线昏暗，我只能看到他嘴边有个红亮的火星在闪。

这批什么时候抽上烟了还？

我几步蹽过去，本想直接抢他的烟，琢磨琢磨还是给他留了个面子。

他看见我先笑，伸手要来搂我，被我闪开。

“你怎么回事儿？”我指他嘴里叼的那截东西。

“哟，你还管这个？”他掐着烟又狠劲吸一口，动作还挺娴熟。

“瞒我瞒得挺好啊你。”我忿忿，薅他头发。他听任我薅，然后他等的人从三楼下来。

是他篮球队的队友，高三的学长，叫何宜霖的。马佳给我介绍完他，然后一脸真诚地告诉他：“福月要去看咱打球。”

我tmd……

给个棒槌你就认针，马佳你可真是个东西。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看看就看看呗。说起来，我还真是从来没看过马佳打篮球。他高一那年带着班里同学跟同年级的打友谊赛，我就因为在家打游戏没去看。现在，那游戏我早都不玩了，马佳倒是一如既往地爱打篮球。

其实他天天都去操场打球，不过我一次也没去瞧过就是了。

我一向觉得篮球这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管与之相关的人是谁。

篮球场附近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我靠着铁丝网站着，无聊地看着马佳一次次的进球。后来他下来找我，双手撑在铁丝网上，低头看着我。

“好看吗？”还是那个元气的声音，带着一点哄小孩似的温柔。

说不好看也太卷他面儿了，我点点头，夸他厉害。他高兴坏了，几乎要抱上来，我赶忙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

第二天的晚自习，马佳依旧打算带我一起去操场。

“不去。”

“去嘛，去嘛！”他又撒娇了，“看看去嘛，你在这里又不念书！”

“那我不会去干点别的，出去喝个奶茶它不香吗？”

然而，接着我听到马佳叹了口气，我抬眼，看到他垂下去的眉和藏着失落的眼睛，心里忽然一动荡。

“你喝吗？”我问他。

他马上回答：“喝！”

“要冰的，多给我加点儿糖。”他告诉我。

“嗯。”我答应着跟他分开了，从学校后墙跳出去，奔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