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盛老太太说道:“是吗？珺儿能看明白这点很不错。”

盛紘也夸赞道:“是啊，还是母亲教的好，我差点都办错了事，还好有珺儿。若珺儿是男儿恐怕在官场上的路走的比我要远得多。”

“祖母，父亲，您们就别在笑话我了。”

珺兰得到夸赞，王若弗心中也高兴的很。几位长辈聊着就聊到了长柏的婚事上，王若弗说道:“柏儿既已中举，那婚事应该打算了吧？在脱下去柏儿可要过了年纪了。”

盛紘说道:“此时急不得，之前我为什么执意不许啊啊？你想啊，我这辈子进中枢是无望了，顶多将来混个银青光禄大夫，能三品荣休，那就很体面了。若柏儿无岳家提携，他能走多远啊？若他只是个秀才举人，他的岳家愿意提携他吗？”

王若弗是有些怪盛紘不早一些给长柏定下婚事，盛老太太开道，“大娘子休要怪他拖着柏儿不易亲，这也是当初我对他的做法。当初，他也是中了第，登了榜，我才有脸到你们王家提亲啊。”

王若弗被老太太这一天话说的高兴，“母亲，昨儿我娘家姐姐来串门，她把外甥女允儿带来了，我瞧着允儿相貌性子都不错……”

允儿是康姨妈家的女儿，珺兰向来不喜欢康姨妈，喜好插手人家家务事，平日里又总是教唆母亲，她的女儿允儿更是个拎不清的，能把好日子给过没了。王若弗中意她，珺兰是不太高兴，盛紘也不中意，他看着珺兰看着王若弗，眼神里也是不赞同，连忙朝着珺兰使了个眼色让她劝劝王若弗。珺兰收到盛紘的眼色，连忙对王若弗说道:“母亲，允儿表姐性子是好，相貌也好，可实在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王若弗呵斥道。在王若弗面前说这些没事，顶多被呵斥几句，能够绝了她的念头就行。

盛紘也和稀泥的训斥道:“不可背后语人是非，怎么刚不去私塾几日就忘了。罚你写五十遍这句话。”本就是盛紘让珺兰说的，这也只是做给王若弗看而已。

“父亲教训的是，珺儿知错了。”

父女二人的眉眼官司自是没逃过盛老太太的眼，但盛老太太也乐见其成的。“允儿，小时候我见过，是不错，等将来她有了可心的人家，知会我一声，我好封上一份厚礼。”

老太太这话是堵的王若弗彻底讲不出接下来的话了，盛紘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柏儿年少中榜，才华斐然，做什么亲咱们得慢慢商议，急不得。”

从盛老太太那里回去之后，便不太高兴，珺兰知道是因为什么，刚才将了母亲一军，珺兰心里也虚的很。

“母亲~”

“别叫我母亲，你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和你父亲的眉眼官司，你都会和你父亲一起算计我了。”王若弗心里也酸的很。

珺兰知道自己这样做确实是伤了母亲的心，连忙跪在王若弗的跟前，“母亲，我知我今日伤着母亲的心了。可是，允儿表姐确实不适合做我们的二嫂。”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也只是想找一个知根知底的。”

“母亲今日女儿就同您说说知心话。女儿觉得允儿表姐不适合的原因有两点，其一，二哥哥将来的妻子便是咱们盛家的当家主母，需得明事理知进退，能管得了盛家，在外边也得撑得起盛家的脸面来，而允儿表姐一点都不占，她做事分不清主次，更不懂进退，盛家有这样的主母迟早会败；其二，康家不是个好亲家，康姨妈喜欢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尤其是我们家的，倘若她成了二哥哥的岳母，恐怕咱们家得改姓康了。”

王若弗听了珺兰这么说，心中也没了底气，“你怎能这么说话……”

“母亲，我知道一些话您可能不相信，也可能会责怪女儿，可女儿今日便要全都说出来。女儿不喜欢康姨妈，甚至是厌恶，您想想自我们搬到了东京，她插手了多少我们的家务事？又教唆了您多少事情？”

王若弗不相信，“她是我的亲姐姐，她是看我在家中艰难才给我出的主意的，她并没有教唆我。”

“母亲，看东西不是单纯的用眼去看，而是要用心去看。”

“可是……可是……”

“母亲，珺儿是您的女儿，自是事事都向着您的，还请母亲信女儿一会吧，也请母亲不要因今天的事情同女儿生疏了。”珺兰一边说一边流了眼泪，王若弗也是心疼，“珺儿快起来。”

王若弗一边给珺兰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亲怎么会和你生疏呢？你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就弱，而家中事物又繁多，不得已才把你报给老太太的，母亲总是觉得亏欠你。可是看着老太太把你养的那么好，我有时也觉得值了。”

“母亲从不亏欠女儿什么，是女儿有时不懂事。”

“我有事觉得我也是个傻得，要不然怎么会被那个狐媚子欺负了二十多年。珺儿说的母亲一定会好好的想清楚。”

珺兰从王若弗房中出来，正好碰上长柏，看样子是来了多时了。

“二哥哥。”

长柏拍了拍珺兰的肩膀，“你放心，母亲不会同你生疏的，她最是疼你了。而且，你同母亲说的很对。”

“嗯。”

“可是要回祖母那里？我陪你一起去。你上次想要的那两本游记，我已经给你寻来了，等会儿我便拿给你。”

珺兰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那便多谢二哥哥了，今日下午我亲自做玫瑰酥饼来答谢哥哥。”

过了几日，盛紘这日却在下朝之后迟迟没有归家，整个盛家都慌成了一团，也就只有盛老太太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镇静自若。

齐衡差人给明兰传了话，说是被官家扣在了宫里。

王若弗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老太太早早打发了珺兰前去稳住她。

盛老太太刚刚训斥了王若弗一顿，让她拿出大娘子的款来，管住家里的人，她却会错了意，想要趁机抓林噙霜的错处。

“母亲，祖母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林小娘的错我们也可以抓，但是要有理有据。”

“对，就是这样。”

“母亲且放安心，祖母说了不会有什么大事那便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您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咱们家，别让父亲尚在凶险中便后院也失了火。”

“好，我一定把家里管的严严实实的。”

其实珺兰也是害怕的，也就是没表现出来。

王若弗说是要抓林噙霜的错处，珺兰竟是没想到这么快。但是珺兰一听王若弗抓林噙霜的理由顿时感到没话说。“母亲，您这样不行。”

“这怎么不行了？她出去偷汉子，我正好可以把她发卖出去，等你父亲回来了，她早不知道被卖了哪里去了。”

“母亲，收拾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将人收拾了，而是诛心。您信不信，您倘若真的把她发买了，父亲回来必不会这么算了，而且那些证据父亲也不会相信。”

王若弗心焦，好不容易想出个整治林噙霜的办法却是还不行，“那怎么办呀？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就说有真凭实据的事。如今咱们盛家有难，林小娘却是去典当家产准备逃命，被您这个大娘子抓了个正着，现在母亲您定是要为父亲感到寒心，打上她二三十棍子也使得。而一起抓来的那位员外，咱们将他请到厢房去，好吃好喝的待着，做个人证。”

刘妈妈也附和道:“大娘子，咱们七姐儿说得对呀！”

王若弗面露喜色，“对，就这么干。”王若弗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珺儿，那接下来怎么做呀？”

“父亲在宫里想必是吃不上口热饭热汤，母亲便让厨房准备好热饭热汤，等父亲一回家便能舒舒服服的。”

“对对对。”

“母亲对父亲情义深厚，这次就要让父亲看见，让父亲知道谁才是真情实意，谁才是虚心假意。”

“没错，母亲便按珺儿说的做。”又对刘妈妈说，“管好林栖阁的那两个小孽畜，别让他们出来，也别让他们嗷嗷叫。”

“大娘子放心。”

“母亲，罚林小娘时，您要记得，不提以前的恩怨，只算今日的。”

“好。”

王若弗说做就做，连忙差人把王若弗提了过来，“将她的绑松开。”

“大娘子，你为何抓我。”

“我为何抓你？林噙霜，你心里清楚！如今咱们家正逢危难之时，你却变卖家产想着去逃命！你对得起盛家，你对得起主君吗！”

林噙霜与王若弗对峙这么多年头一次把柄被抓的又狠又准，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任然嘴硬，“我何时想着逃命了！大娘子不要含血喷人！”

在嘴皮子上王若弗便没输过，“不是逃命那私自变卖家产也是大错一件！那些都是主君怜惜你才给你的，你却在家里危难之时将它们都典当了出去。今日便罚你三十棍子！”

“你敢，待主君回来了你试试！”林噙霜自是不从。这时墨兰竟也是带着林栖阁的人来了。

刘妈妈直接开口道:“四姑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着人围攻主母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