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温酒乡

中域-天清洲

温酒乡

“话说在这十五年前，一个明月当头原本应该夜深人已寐的夜晚，却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在那一晚呀，玄羽殿一派竟被灭了门。”一老头就这样说着，直了直佝偻的身子，把那惊堂木一拍，手中折扇一展，再摸了摸那下巴的羊胡须。

“玄羽殿，是什么宗派，没听说过呀。”酒桌上的客人们问道。

“玄羽殿都不知道，也难怪你这懵懂无知。”一旁的酒友调侃的说。

一位年数稍长的男子喃喃的说：“二十年前呀，玄羽殿可是江湖上第一大宗派，你们还年轻，自然不知玄羽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也不知什么缘故，玄羽殿只存在了五年就被灭了门。”那说书老头听着这些坐在温酒乡的客人，窸窸窣窣的议论着。咂咂嘴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玄羽殿曾乃是江湖第一大宗派，二十年前，一位少年凭借着一手自创剑法威震江湖，席卷天下，且战必胜，攻必克，当时，就连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圣剑山庄庄主也不敌此少年。那位少年便取剑法名玄羽，创立了玄羽殿一派。”

听到此时，立即有人笑说道：“哈哈哈，那圣剑山庄那些人岂不得被活活气死。”

“诶，你还别说，听闻当年那庄主输掉半招，便气血攻心，经脉逆行直接就卧床不起，这都二十年过去了，那老庄主到现在都还没醒来，说不定，就是被气的呢，哈哈哈哈。”说着，交谈的几人便把酒入肚。

“咳咳。”一声咳嗽声在西北角落响起，说书老头听到了这话，看了看西北边角落一桌的人，惊魂不定，赶紧打断道：“诸位，切莫虚论高议。”随即又说道：“这玄羽殿的故事呀，今天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小老儿有急事，先走！”这话刚说完，便埋头收拾行头。

“诶，老头，你还没讲完呢。”

“就是就是，我还没听够呢。”

“这说书老头可真会故弄玄虚，吊人胃口。”酒桌上的人们都开始怨声载道。

说书老头望了望那西北角边上那一桌的客人，赶忙的灰溜溜的跑出了温酒乡，立马就扎进了人堆中，遁逃之任谁也找不到。

那西北角坐着两个年轻人，两人均头戴淡蓝色抹额，护带落肩一尺，一身淡蓝色的华衣裹身，衣上纹着一只腾云仙鹤，显得栩栩如生，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淡雅中又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两名男子中，一名年纪稍小，应在束发之龄，头扎马尾，三七分刘海显露额间，头发犹如黑玉般发出淡淡的的光泽，一双剑眉下的一对桃花眼，再加上他那细致如美瓷一样的肌肤，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娇俏闺秀偷跑出来了。另一名则是年纪年长几岁，应是刚及弱冠之年，半扎样式的头发，面容带笑，狭长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时常微眯着，叶眉泛起柔柔的涟漪。这两名俊俏男子，背上各自背着一柄长剑。

这时，有人也注意到了西北角的这两个年轻人，便轻声的对旁人说道：

“别说了，你没看见么。”且用眼神指向那西北角。

“看见什么了？”

“那边那两个年轻人，就是圣剑山庄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那衣服上的腾云仙鹤花纹就是圣剑山庄独有的图案。”

“你看那个年纪大一点，腰间系着一块玉令牌，此人应是现今圣剑山庄内门大弟子，蔡羽辰，而那个少年，身上背的长剑剑鞘样式貌似是这几天前圣剑山庄新晋的内门弟子，夏侯自在的寒绣玉剑！那便是夏侯自在！”

“夏侯自在！？你说的可是那位凭借一柄寒绣玉剑在内门选拔比试中脱颖而出的少年？”

“是呀，奇怪了，这圣剑山庄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温酒乡？”大家们都开始窃窃私语着。

马尾少年攥紧拳头，心中颇有愤怒，说道：”大师兄，我去把那个说书的小老儿给抓回来。”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小师弟，坐下。”蔡羽辰抓住夏侯自在的手腕，把他往座位上按，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忘记了，我们下山是来干什么的么。”蔡羽辰说话的声音特别轻，但散发出的语气转瞬却浩气凛然，好像随时就会把夏侯自在教训一番的感觉。

夏侯自在自幼生长于圣剑山庄，蔡羽辰将夏侯自在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夏侯自在早已习惯蔡羽辰说话，也深知蔡羽辰不会发火。

“可是，大师兄......”

“小师弟，你初次下山，这温酒乡本是门庭若市，鱼龙混杂的地方，许多说书人都会来这儿靠说点故事，讨一日饱饭，人们也会议论纷纷，你总不能将那些说书一个一个的都抓起来吧，这天下说书人遍布各域各州，这你要抓到何年何月都抓不完。”说着，便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嘴前抿了两口。

夏侯自在听了大师兄这话，心里虽有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大师兄的话，安静坐下。

在圣剑山庄下山前的时候，少庄主与师傅特意召夏侯自在和蔡羽辰到面前，嘱咐他首次下山一定要听大师兄的话，不要徒惹是非。这少庄主对夏侯自在很是看重，毕竟以他的悟性和心性，都是个值得培育的苗子，将来也是可堪大任的良才。

“大师兄，那小老儿说的玄羽殿，真有这么厉害么？”

“我们老庄主不是......”夏侯自在不假思索的问道。

“行了，闭嘴。”蔡羽辰在夏侯自在刚要说出口时呵斥地打断道。

夏侯自在听到这语气，很明显的感受到大师兄生气了，便不再做声，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蔡羽辰生怕夏侯自在无意间说出了庄内的一些秘闻，心想若是让他把说书人抓起来训诫一番消气都会比他无意间说出庄中秘闻要好的多，应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说道：“走吧，该赶路了。”蔡羽辰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于气势逼人了点，语气也平和了些。

“是，大师兄。”夏侯自在也是听出来蔡羽辰的语气平和了些，便风快回应到。

走出温酒乡，两人便向那繁华的街道走去。温酒乡位于炙霖县的中枢地带，算得上是炙霖县最好的一家酒楼了。来这里的人无疑全是些南来北往常跑江湖的商客和一些饮酒客，也常有说书人来这里为客人们讲解江湖上的一些奇闻趣事。

“大师兄，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要说出......”夏侯自在自知当时说错话，但温酒乡人多嘴杂，不易多说，便在赶路的时候才提起。

“好了，不许再有下次。”蔡羽辰着实不想提及刚才的事，关于老庄主的事还是越少提及越好。

“知道了，大师兄。”其实蔡羽辰很是喜欢夏侯自在这个小师弟的，尤其是他那知错就改的态度，蔡羽辰很是欣赏。

“古人有云：君知所过矣，将改之。这也是你大师兄我最喜欢你的一点。”蔡羽辰见夏侯自在道歉的份上，便转开话题，让气氛变得更轻松些。夏侯自在听得这一番话，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会馆齐聚，夏侯自在和蔡羽辰行走在这人流如织的街道，车马粼粼，街两旁都是满目琳琅的小吃摊和商品摊。对于第一次下山的夏侯自在来说，实在是看得目不暇接，左边那家的葱油饼刚出炉冒着热气，右边那家的棕叶编织的小蚂蚱看起来挺好玩的。看着这些又是吃的又是玩的，他两眼发出了贪婪的目光。

“哎，去吧去吧。”蔡羽辰看出了夏侯自在的心思，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

“嘿嘿嘿......”夏侯自在高兴得撒腿就跑向了那家他关注已久的包子铺。

过了一小会后，夏侯自在才和蔡羽辰会和了，便右手拿着牛皮纸包裹的包子，正往嘴里塞着，左手提着刚刚在地摊上买的用棕叶编织的小蚂蚱，还有一个看似非常精致的锦盒。蔡羽辰这么心细的人，看着夏侯自在啃着包子，目光一下就注意到了那锦盒。

“你这一盏茶的时间就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给谁买的？”

“不告诉你！”夏侯自在顾着吃包子，不想理会蔡羽辰，对他来说，吃，很重要，至少比回答问题重要。这蔡羽辰听到这句话早已习以为常，谁能在他吃东西的时候问话那可不得憋一肚子气，心里也早就对那锦盒心知肚明了。见夏侯自在吃完了包子，在看着他喉咙最后一下滑动的时候问道：

“行了，下山也有些时候了，可没忘记我们下山来做什么的了吧。”

“知道，山庄接到中域-天清洲-炙霖县请求，要我们前去剿灭红岩山的山贼。”

“那你可知为什么我们要去剿灭这红岩山的山贼么？”蔡羽辰看着夏侯自在，眼神中盼有期待，想再考考他。假如将来要是独自出入了江湖，收集情报知晓前因后果，无常不是有益的。

“额......，师弟不知，还请大师兄赐教。”夏侯自在挠了挠头，

接下来蔡羽辰便开始了一番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