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相国夫人便带着奄奄一息的严甄和两幅棺材堵住班府。白湘碍于还要上朝,便翻墙离去。
严晖果然又在造次,他放下头上的官帽,一把鼻涕一把泪。
严晖“老臣,为国鞠躬尽瘁数十年,我儿是严家唯一的香火,若是我儿娶不到白相,我夫人一定会先逼死老臣,再自杀的呀。”
严晖“皇上,老臣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曾说过,老臣是您的左手。”
严晖“老臣死了,您就不心疼吗,皇上啊!”
白湘皱着眉死死地盯着他,想看看他还想说些什么。
白湘也不打算像往常一样装可怜,而是想直接拒绝严家。
不过没等她过去,蒋宁就为她说话了,容瑕的话语堵在嘴边,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蒋宁“父皇,相国大人食君之禄,如今,却反过来以死相逼为难父皇,还请父皇降罪,以正朝纲。”
容瑕目光微敛,看了蒋宁几秒,总觉得蒋宁和白湘似乎不是表兄妹那么简单。
石崇海“陛下,将军言之有理。”
石崇海“严相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呢。”
班淮供上了严晖买官卖官的证据,严家被抄,婚事也不得提起。
回府后,班婳就以白湘的名义四处高价收购狐裘大衣,还提到了蒋宁。
白湘回到白府,教了他祖父班老将军的绝招。蒋宁听说她收购狐裘大衣,于是亲自去山中寻找白狐。
白湘在府中听闻他受了伤,为了看看他是不是新帝,拿着药去了白府。
还没出班府,容瑕就已经站在门外。
容瑕“白相,之前打赌是容某输了,凑巧得知白相正在寻找白狐皮,我府上恰巧有几张。”
想起容瑕对陛下说“高攀不起”,她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白湘“伯爷自己好生收着吧,本相现在要去看看蒋宁哥哥。”
蒋宁哥哥……呵,叫得多亲密啊……
容瑕握紧了手中的扇子,看着白湘背影的眸子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情绪。
白湘给蒋宁上了药,他的左胸的确没有刀疤。
蒋宁不仅猎了白狐,还猎了其他猎物,班家一家人打算把它煮成火锅吃了。
小亭里,班家一众人落座,班恒的眼神飘飘乎乎,不敢直视她,没过一会儿,容瑕便来了。
白湘可算知道班恒为什么不敢看她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班恒,班恒悻悻地看了她一眼。
阴氏“硬邦邦,给伯爷备碗筷。”
容瑕看着白湘吃得开心,看也不看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硬邦邦“想吃什么蘸料?”
容瑕不语,白湘不待见容瑕,她也不待见。
硬邦邦“爱吃不吃。”
容瑕“蘸料?莫非这就是世子所言的火锅。”
土包子,连火锅都不知道。
班恒倒是挺耐心地向他介绍火锅,搞得跟他和容瑕是一对一样。
班恒“没错,这就是祖父激励三军的不二法门。”
容瑕笑了笑,起了点兴趣。
容瑕“吃火锅可以激励三军,倒是头一回听说。”
白湘翻了个白眼,心里又暗道一声:土包子。
容瑕夹了一块西域味的雉鸡肉。
白湘“蒋宁哥哥射的雉鸡肉可真是好吃呢。”
白湘低头故作羞涩地笑笑,眼里满是柔情。
容瑕的手顿住了,蒋宁?又是他。
容瑕呼出一口怒气,恨恨地咬着嘴里的鸡肉。
白湘在心里偷偷地笑了笑,对蒋宁夸赞道。
白湘“蒋宁哥哥可真是了解我,射的都是我爱吃的。”
容瑕每吃一口都觉得不爽,索性找了个借口直接吐了出来。
容瑕“在下疏忽了,方才与圣上祈福,正值斋戒期。”
容瑕“不知可否有些素菜?”
白湘也成人之美,应了他的要求。
白湘“软绵绵,素菜。”
软绵绵端起一盆碧绿的青菜,没好气地砸在桌子上。就数这成安伯事最多。
容瑕著也不煮,直接夹起一筷子,塞进了嘴里。
容瑕边吃还边一脸幽怨地盯着她,看得她好不自在,白湘不管他,低着头自己吃自己的。
班淮“伯爷,你别跟湘儿计较,她生你气啊,就是你在皇上那说高攀不起她。”
闻言,容瑕看她的眼神变了变,白湘只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被人说中了心思太丢脸了。
班淮“你今儿就跟湘儿说清楚。”
容瑕“白相……”
容瑕转头看向她,眼眸里的自责都要溢出来,白湘不敢再继续看他的眼睛,仓惶离去。
白湘刚到小桥上,容瑕便拿着班恒找人定制的狐裘大衣喊住了她。
容瑕“白相,白相……”
白湘转身一字一顿道,眼眶红红的,话语间流露出的悲情令人油生怜惜之情。
白湘“容瑕,你够了,你不喜欢我不妨直说,何必这么虚伪?”
容瑕“白相误会在下了,在下所言高攀不起,乃实言。”
容瑕“白相,跃然出世的美貌,坦直率真的性子,超乎常人的智谋,其乐融融的家庭,这些对于容某来说,都是难得的珍贵。”
其乐融融的家庭?谁又知道她年少时经历了怎样苛刻的教育,每日成天的泡在书堆里,不然,她是怎么成为大业第一女相的?
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白湘“你不懂,你又怎知……”
白湘突然顿住了,释然地笑笑,她年少时的努力是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她不想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过着伪装的生活。
白湘叹了口气,离开了此处,容瑕快步走到她的前面,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眼角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