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当众告白——大型社死

大四的时候景颂舒和仇煦北的这种“劳动合同”关系已经维持将近一年了。不能否认景颂舒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大半个学校几乎都知道法学院有个能力极高的学姐，奖学金年年包揽不说还参加了一系列比赛，保研的资格已经定下来了。追她的人不少，从大一到大四的都有，每次都被拒绝，正值青春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却乐此不疲、越挫越勇。

那天景颂舒受邀去给新一届进入校队的辩手们讲课，路过景观大道的时候看到几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在地上摆蜡烛和各色气球，她瞥了一眼几个女孩子看向她，笑着打了招呼，她看到有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捧着一碰花走向那一片蜡烛，没看真切，感觉像是要准备什么告白仪式。她对这个不感兴趣，转身走了。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后那几个女孩子疯狂摆手大喘气，就像生怕被她看出来一样。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初秋的傍晚，最后的暑气悄悄散了，只留下一片凉爽。她远远看到那一小片明明暗暗的烛火，突然一个瘦瘦小小的圆脸姑娘朝她招手，她不明所以，那姑娘直直把她拉到十几个年轻男女包围的小圈子里，高挑的男孩子抱着一捧花朝她微笑。景颂舒倏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告白仪式竟然是给她的？

天色微微暗了，男孩子捧着花，抿了抿唇，在众人的围观下，终于开口了：

“景颂舒……学姐，我喜欢你，关注了你好长时间……你……你能……我们能交个朋友吗？我是哲院的廖卓凡！”

不知道是临时改了话还是太紧张了，男孩子一番话说起来甚至有点磕磕巴巴的，景颂舒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有浪漫的感觉，只是觉得简直是大型尴尬现场。

她突然想到曾经和岑霜讨论过的一件事情，那个时候刚好有一个男孩子请她吃饭，说是要感谢她的指导，结果去了才发现是安排好的告白。后来她对岑霜说“如果有人大庭广众地对我告白我一定觉得分外尴尬，甚至想就扭头就走，赶紧远离这个社死现场。”

她没说话，甚至还抓紧时间走了个神儿，再回神看那男孩子脸都要烧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挺腼腆的模样，还学人家大庭广众地告白。

“我认识你，哲院的廖卓凡，听你的同学提到过你，你很优秀，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不好？”

“景颂舒……学姐，这花……你收下吧……”

她一句话说的明明白白，廖卓凡似乎有些挂不住了，还是坚持地把花朝她的方向递了递，景颂舒看了看，突然觉得有点儿意思，她不喜欢玫瑰，倒是偏爱月季，确实很多玫瑰掺了月季的基因，也确实会有一些商家把月季当玫瑰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男孩子捧来的就是一束她偏爱的月季。

不知道陪他一起策划这次告白的人们有没有看出来这是月季。

“花很漂亮，我很喜欢，但是谢谢你的花，我觉得还是不收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了吧，行了，我记得你了，你是哲院的廖卓凡。”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各位不要录像啊。”

其实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样子，景颂舒却觉得仿佛在众人面前做了一场半个小时的演讲，大学的生活纵然是多姿多彩，但是当众告白总能引起人们最大的热情，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们也神色各异，景颂舒就觉得一阵心累。

看着景颂舒又一次拒绝了告白，人们热情告罄，纷纷离开，或许有几个并么有删掉录下的视频，但是她也并不太在乎。

这场告白在景观大道右侧，围成圈的人们并没有注意那几个从旁边路过的身影，即使其中有一颗头在黄昏下过于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