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话好多！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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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清得知刘纶让她去接近讷里时，她并不大在意，左右自己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于性命垂危之际被刘纶赎了回来，那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彼时刘纶将她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沉声道，“清儿，若此事能成，我也能平安，讷里手中始终有我的把柄在，他一日不倒，我便一日不能安心。”
沈清轻轻笑着，“大人不必跟清儿说这些，大人救了清儿的命，这都是清儿该做的。”
刘纶一笑，“还是你贴心。”
于是沈清在黑夜里启程，又回到了生她养她的苏州。
下了船，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清略稳了稳心绪，便去了自小长大的云烟楼。
沈清踏进去，依旧是吵吵嚷嚷的人声并着些烟火气，她恍然觉着或许这才是自己的人生，是由心底生起来的欢喜与熟悉。
刁妈妈依旧没给她好脸色，只不屑的上下打量她，半响才酸溜溜道，“哟，沈大小姐可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婆子忘了呢。”
沈清笑了，刁妈妈的性子她再熟悉不过，况且不止刘纶救了她，刁妈妈是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她当年不辞而别，确实说不过去。
沈清走上前腻在刁妈妈身上，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刁妈妈，我错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嘛。”
刁妈妈手一撇，揪起她的耳朵气呼呼道，“你这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老娘天天为你提心掉胆，就怕你死了，如今看来，你还不如死了好！”
沈清忍着疼，依旧陪着笑，“好妈妈，好妈妈，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这次回来就是陪你住些日子的。”
刁妈妈松了手，虽有些不可置信，但眼里却透着欢喜，“当真？”
沈清点点头，“这还能有假，”她拉着刁妈妈的手来回晃悠，“我那屋子还在吗？”
刁妈妈白她一眼，“自然在的，跟我来吧。”
刁妈妈眼瞧着沈清进了屋子，又笑着同她说累了要早些歇息，便关上了门，刁妈妈脑中思量着，总觉着这丫头有些不大对劲。
沈清在云烟楼住了几日，便摸清了讷里的情况，写好了密信，给刘纶递了回去。
那日夜里，她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又往脸上摸了些黄泥，趁着刁妈妈睡了，留了一封信便去了讷里临时住的府上。
之后这事情好似过于顺遂，讷里一点也不怀疑，径直将她接进了府里，又备了盆清水，替她绞了帕子擦脸。
二人双目对视时，讷里手一顿，喃喃问她，“敢问姑娘芳名？”
她一愣，轻轻道，“沈清。”
讷里好似才反应过来，立时将手从脸上撤了下来，“失礼了，姑娘若不介意，便先在我府上住下，我明日便替姑娘去寻家人。”
沈清瞬时低了眉眼，只低低道，“我家里只剩我一个了。”这话倒是不假，沈清从记事起，便待在云烟楼，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讷里一愣，“是我不好，贸然提起此事。既如此，姑娘便安心住着，我就在东边的正殿，若有什么事唤我即可。”
沈清瞧着他微红的脸，轻轻点点头，“好，多谢大人。”
“哪里话，姑娘言重了。”
于是这后面的事情便更加顺利成章，讷里好似真的将她放进了心里，日日都要过来瞧瞧。可日日相处下来，沈清逐渐发现，讷里并无刘纶所说的那般纨绔，无堂堂国舅爷的架子，也不大提宫里的皇后娘娘。与他相处时更是顾足了礼仪，半分都不曾越界。
沈清有些慌，刘纶只告诉她让讷里心里有她，可却未曾说过，她喜欢上了讷里，又当如何？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沈清仍然记得那天，讷里急匆匆的跑过来，脸有些微红，连平时的礼节也顾不上了，一把便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清，你可愿同我回京？”
沈清一时怔愣，从未有人这样唤过她，清，她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可这一生好似未曾清白过。
她有些无措，强笑道，“我跟你回去做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讷里有些急切，“那也不要紧，待我告诉家母和夫人之后，总会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你放心，她们都是极为良善之人，你出身孤苦，她们自会容得下你。”
沈清仍有犹豫，却不妨讷里举三指发誓，“我发誓，若我日后不好好待沈清，必叫我…”她有些急，忙捂上他的嘴，“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我同你回去便是了。”
于是她窝在讷里的怀里，心却更加惴惴。
当晚，她悄悄潜进书房，偷偷拿了两封木盒里的家书塞进袖中，她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可她到底没逃过良心的谴责。
他们于一个月后启程回京，那一路上好似真的如寻常夫妻一般，让沈清觉着如在梦中。
于是离京城越近，她便越怕，她知回京后等待讷里的是什么，她怕与他对簿公堂，她怕他眼中浓浓的失望，她更怕失了这梦一般的日子。
所以，到张家口时，她便落荒而逃，她瞧着讷里急匆匆寻她的身影，恍然记起还未向他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可又如何？
他们之间本就是作戏。
被杨凡寻到时，她恍然放下一颗心，任由着杨凡将她捆起来，一路心无波澜的进了宫。
沈清一路上只想着讷里，她只愿他从今往后平安顺遂，夫妻和睦，白首偕老。
皇帝的声音沉沉，在她耳边响起，“赐毒酒。”
沈清忽而笑了，她恍然想起这些年，听得帝后二人伉俪情深的事迹，深觉羡慕，如今皇上为了皇后处死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李玉瞧着那女子坐在慎刑司的牢房中，窗户缝里照进来的一束一束光打到她身上，恍然觉着她并不像那种从烟花之地的出来的人，可圣旨已下，容不得他这些小心思，他轻声提醒，“时辰到了。”
便伸手将酒杯递给沈清。
沈清接过酒杯，瞧着那一束束日光照进来，喃喃低语，“我还未同他说过。”
李玉一怔，“什么？”
沈清未接话，只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罢了，他不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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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里来翊坤宫时，外面日头正好。
他不同于在养心殿里面无波澜的样子，低着眉眼同姐姐交代了与沈清相识后这大半年来所有的事。
如懿听后，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她大概也是被人所逼，只是她做出这些事来，皇上自然容不下她。”
讷里低了头，闷闷道，“臣知道。”
如懿沉吟片刻，有些疑惑，“只是她从未告诉过你她的心意，你如何得知？”她想起讷里方才提起沈清时一脸温柔，可这温柔里，似乎还藏着些不容置疑。
“姐姐，”讷里有些急切，“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怎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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