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朋友

被……被训了呜。

你脑袋上顶着个水桶，顶着午后夏日的剧烈阳光，以这辈子用过的最可怜兮兮的狗勾眼看着万叶。旁边的伊东一言不发站着，浸出的汗打湿干燥地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身后的辰马在悄悄往你们后脖颈洒水，“先生，清河这边的伤又出血了哈哈哈。”

山北敬助也在煽风点火：

“尽管不合道场规矩，但是做的很棒了呢，七郎和鸭太郎。”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身前万叶的眼神又不善起来，刚才还心疼顺顺你头发的手转而去掐你的脸：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你老老实实垂眸，一副虚心认错态度：

“遇到危险马上跑回道场，找相近的师兄帮忙。”

“你是怎么做的？”

你眼睛发亮，一副等待夸奖的狗勾样子：

“我从后面偷袭他，鸭鸭在身前进攻。我计划用刀捅他左肋骨，这样躲闪我的话就一定会中鸭鸭的刀，但是……”

似是听到了很罕见的自己的名称，伊东视线往你这里瞟了一瞬，又立即不在意一样注视着眼前的地面。

额头被气愤到极点的大人猛戳：

“笨死了，我是怎么带出这么笨的学生的！”

你于是又摆出一副可怜落水小动物的样子：

“呜。”

—

“……很棒。”万叶妥协着叹气，他也顺手摸了摸伊东的脑袋，“虽然很不对，但你们确实做的很好。”

水桶随着示意被放下，他把你和伊东一手一个揽着进了屋：

“可能是手下迟迟不归心绪不宁吧，那可是幕府亲卫的暗杀长。你们真的很棒很棒。鸭鸭造成的几处致命伤很漂亮，七郎在打架过程中也做了不少指挥吧？”

他迎着光笑起来：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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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就是那个笑。”你说，拍拍房顶的屋檐瓦，“给先生卖一辈子命也值了。”

“你小点声，”伊东皱眉，“他们还没睡。”

月光洒在鞋尖和房檐的石猫咪身上。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你本是疼得受不了索性出来散散风，却没料到在登上屋顶时与伊东对上了视线。

“你是，怎么知道我打架的事情的呢？”

少年永远是那副淡然样子：

“先生嘱托。”

“诶诶，所以没有咱们同门几个月的情谊吗。”你双手托着下巴，看下方辰马和山北神神秘秘嘀嘀咕咕不知道出门干嘛，“好伤心啊，鸭鸭。”

他皱眉：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太霸道了吧，先生能叫就不允许我叫。”

“嗯。”

没有料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会给出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你愣了下。

你叹气，人模狗样装可怜：

“咱们昨天配合战明明打的可好来着。”

月明星稀，满怀心事的清隽少年并没有听到你不成形的抱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好像随口一问，“你为什么从来不和同龄人交流呢？”

少年猛地回神，这才真真正正看了你一眼。他眼底里藏了许多情绪，但外表仍是波澜不惊：

“与你无关。”

身下瓦块被风带动的哗啦作响，你往他身边靠近了点：

“可是这和你有没有朋友有关啊。”

—

你无视了少年掩盖不住的欣喜与恐慌，也无视了他止不住战栗的手，只是残酷的抛给他一个问题：

“我现在的话，算是你的同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