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夜色

夏夜，瓜娃子睡不安分，他觉得虎哥也没睡着，趴在床榻的边橼，望着黑暗的下铺，他想说话，又怕惊醒了下铺睡眠浅的虎哥。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

不重要的【瓜娃子】:你睡了吗？

虎哥没有搭话，下铺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伴随着簌簌的翻动声响，瓜娃子知道虎哥睡着了。

许久之后，耳边的躁动吵醒了熟睡的瓜娃子，他翻起沉重的眼皮，眼底的虹膜泛着血色，看起来像是个赖死鬼一般。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

不重要的【瓜娃子】:夜班吗？

瓜娃子随之惊醒，这两日营里的兄弟照顾虎哥和瓜娃子的情绪，纷纷替了他们的班，虎哥已经两晚没有夜班了。

不重要的【瓜娃子】:那……虎哥去干嘛？

瓜娃子狠狠的揉醒了困成双眼皮的眼眸，往死里拍了拍了自己的脸蛋，强撑着精神下了铺，下铺黑暗，他昏的踩空了梯子，然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一下子清醒过来。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

言语里的人迎面光亮的屋外，屋外就是站岗的地方，走过的重重铁网是边防人民的痕迹。

瓜娃子追出去的时候，虎哥已经逃了好远，远到肉眼看不见他虎头虎脑的身影。

许久之后，瓜娃子上了床，他太困了，前夜虎哥坐在月色下哭到无声，他也一夜没睡。

伴着虎哥的瑟瑟发抖与无声叹息，等到了藤蔓的血色爬上虹膜，他们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虎哥多了几根白发，瓜娃子面相更成熟了，成熟到年幼的刘耀文看见都会不知名的喊声老汉，然后被他名正言顺的老汉嗲起来打。

临近清晨的时候，瓜娃子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他闻到了老家的鸡屎味，然后以为是梦境般的咂咂嘴，家乡的蛋黄都是热的淌黄，一嘴过去满是川渝的甜蜜。

再过些时候，血腥味混着鸡毛的味道充斥着瓜娃子的味蕾，他的梦中有邻里家的鸡，呼哧呼哧跑进了瓜老汉家破朽的门。

瓜娃子在梦里赶鸡，一脚踢在了床板上，痛的瓜娃子龇牙咧嘴。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疼死我咯!

没有人搭理，瓜娃子睁开眼，他歪着头，扒着床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

他看见灰暗的下铺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什么，脚下滴答滴答流着血。

不重要的【瓜娃子】:莫不是缅甸人吧……

瓜娃子将露着半个脑阔塞进被子里，呼吸灼热在被子里循环，脑海里十个对策闹出又被打落。

不重要的【瓜娃子】:这身板，怕是会被他嗲起来打!

瓜娃子藏在被窝许久，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醒来和睡前都是惊恐的。

天亮后，瓜娃子翻身下床，地上的血迹没有擦拭的痕迹，血迹延伸到下床，下铺的人熟睡，天亮也呛不醒前夜通宵的虎哥。

不重要的【瓜娃子】:虎哥……

不重要的【瓜娃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