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老汉啃着馊坏的窝窝头,天气越来越热,军粮也越来越差了,从刚开始难以见到的白面馒头到现在粗糙难咽的糠米窝窝头,瓜老汉都当做下肚的玩意混着自来水股股下咽。
不重要的【男人】:你咽得下去?
不重要的【瓜老汉】:为了活下去,哪有咽不咽得下去的说法。
男人不说话,往嘴里胡乱的塞,然后干噎的脸色通红。
不重要的【瓜老汉】:咽下去,也没喊你胡乱塞。
瓜老汉一巴掌拍在男人有些肉的背上,男人一股脑吐了出来,看着咀嚼成泥的食物,瓜老汉觉着有些可惜。
不重要的【瓜老汉】:俺们巷子里的人可莫得这么娇贵,稀饭都得再掺水,生怕下一顿米饭少了一粒。
两人靠这不分轻重的一巴掌结了缘,营里分了粮,瓜老汉藏起来,精细的将糠米窝窝头外橼扣了下来,然后将里面的精细留给了男人。
不重要的【瓜老汉】:这个糠米窝窝头就是边橼的锅巴香,里面的你吃,俺咽不下去。
瓜老汉揣着窝窝头陪了男人很多个值班的晚上。
不重要的【男人】:你为啥对我好?
不重要的【瓜老汉】:晓不得
不重要的【瓜老汉】:说真话,也不是好奇
不重要的【瓜老汉】:也不是因为我比你大
不重要的【瓜老汉】:就觉着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一批免费劳动力中男人是最特别的,他是坐在屋子里拿死工资的人,不用受这份的苦。
不重要的【瓜老汉】:你为啥来这?
营里传着男人是主动请缨来的,与他们都不一样,夜班他的场次最多,不抽烟不喝酒,就连牌也不会打,整日守着边界线,眼睛直勾的盯着,不给缅甸人钻突破的口子。
缅甸人恨他,他也恨缅甸人。唯有望照片的时候,男人才会放松,没人看过那张照片,也不晓得照片上是照着仙女还是人间富贵,让他那么爱看。
照片只有瓜老汉看过,匆匆一眼,有些岁月的磨痕,里面是个女人,年纪不大,学生打扮,笑的肆意。
不重要的【男人】:她是我的堂客
不重要的【男人】:在城里教书
不重要的【男人】:有次回去晚了,走在大路上,灯光有些昏暗,她怕黑的厉害,不敢大步走路。
不重要的【男人】:迎面撞来一个男人,面漏凶光。
男人的妻子未看清迎面跑来的人,只觉得他慌张的厉害,东张西望在怕些什么。
后一秒锃亮的刀就划破了刚刚复工的肚子,划断了里面的肠子。
那人是偷渡过来的,从不严谨的边界线,一路向北,遇到了刚刚复工的女人,女人怕黑,不敢走路,他以为女人认出了他,所以才畏畏缩缩,于是用了刀子给自己扫清了障碍
从那之后,男人没有了妻子,刚出生的娃娃没了妈。
不重要的【男人】:我说别去嘞,你能修好几个月产假。
不重要的【男人】:她说没事,她教初三,又是主科,得去守着。
不重要的【男人】:夜里加班得紧,我没能像往常一样去接她,然后,我儿子再也等不到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