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
纯洁的雪,洗濯了肮脏的世界,邂逅的只是安静的大地。
心善的妻子一辈子都在为他人着想,即使结婚后,男人每月都会拿一部分两人的血汗钱寄去给他的前妻,以此来抚养他们共同的孩子,妻子也从无怨言。
有时两人一个月赚得并不多,男人红着脸,不好意思再从抚养教育儿子用的微薄的血汗钱中抽出一部分打给自己的女儿,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背对着对方,男人内心不断挣扎,整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床边少了妻子,却多了一个铁盒子,盒子里面的钱正好够给女儿的抚养费,男人不善言辞,眼底满是愧疚与感动的泪花。
“这是我婚前攒的嫁妆……先拿去用吧,咱家会更好的。”
妻子哪有什么私房钱啊,从他们认识,妻子的钱都打回了家,给她在重庆的老母亲,后来,妻子的母亲走了,他们再婚后也一直没有那么富裕。
这钱……是妻子去洗衣服赚来的……
神明说,苦尽甘来,可是在妻子这里,一切变得那么难。
生活日渐好起来之后,妻子曾经想过一家人好好的,陪着儿子慢慢长大,陪着丈夫慢慢变老,可是……
一切都是那么难……思琪死了,丈夫每天活在愧疚之中……
妻子不知道男人的前妻对他说了什么,只知道,男人,毫无征兆的疯了……
妻子知道男人是真的爱她,她生孩子的那天晚上,男人是多么怕失去她,可是……老实的男人对于他所认为的有所愧疚来说,愧疚感来得是那么的强烈。
男人对思琪的爱像是蚕,前妻用着思琪的死一点一点抽着他的丝,到最后,男人对思琪的爱变成了空壳,空壳中的宇宙,那是那么的小……
妻子眼中的泪像水一样漫过四季,她是没有归航的船……遥遥远远的等待着归岸的人。
妻子离开了大雪纷飞的山上,精神病院里的另一名女护士为她关上门,将她和他关在了两个世界,隔着善与恶的距离……
她去了山下用满是鲜血的羽翼护住年幼的儿子,向着儿子的那面洁白纯净,外面的羽翼残缺不全。
而男人……在山上守着与恶的距离
妻子走了,男人站在精神病院二楼看着妻子的背影,眼神深情似水,女护士拿着男人的资料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她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
“喂!跟我走,麻利点。”
男人转过了头,女护士心里一震,男人没有一点发了疯的样子,他神智清醒,眼神凶恶。
“你……你没疯……”
男人缓缓走向女人,眼神里的神明自渡已成过往,他与恶的距离慢慢缩短,最后他变成了恶……
精神病院只有招待男人和妻子的女护士见过男人,那天的雨夜男人站在精神病院的房间看着屋外的大雪纷飞。
精神病院的大门外有一个男人,魁梧的男人在雪中像是一个孩子,他欢笑着,嬉戏着,最后进入了精神病院,成为了男人的替身。
那天之后,贾病人成了贾医生……
数年没有吃肉的精神病院粥里也有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