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

“你的脸上是什么啊！”

这样的惊呼此起彼伏。街道上一半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紫黑色的手印，时间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

那么……

我穿过人流跑进一家网吧。

我声明一下，我是妥妥的正常青年。顺手将钱搁上柜台，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开始操作。

我准备暂时控制一下横滨的广播。

“录音机怎么使啊……”把录音机鼓捣开录进用来疏散群众的语音，我开始操作电脑。

幸亏还没忘光。我凭着在现实世界中曾经控制学校广播解散跑操（喂！）的记忆成功进入横滨广播系统。

《君名》做法，管事好用。

棒。

打开录音机放在耳机自带的麦克风前，我离开了网/吧，找了一个偏僻一些的地方躲起来。

接下来……

接下来就看会怎么发展——

“各位横滨市民，你们好。目前因为某异能的效应，可能会有人有失控迹象，请各位尽量远离脸上带有紫手印的人并保护自己避免受伤，脸上带有手印的人请注意远离人群，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广播在响。我不知道这种广播能不能起到作用。有着横滨官方的广播名号，不知道能命令的动多少人疏散。

而且不知何时就会被夺走控制权……

身体一软，我顺着墙壁滑落，瘫在地上。

惊恐的尖叫，嘶吼，各种声音传来。

是异能发动了。

不敢出声，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外面。

醒过来的时候骚乱已经被控制住了。我回到花店，松山前辈脸上已经没有手印，一场危机就这么解除了。我松了一大口气。

“啊——前辈——”

“天哪江口你冷静！别扑过来！”

真棒。

我是一条快乐的咸鱼。

后来新闻出来了，一条内容写着“因诡异广播疏散群众，极少人伤亡。”

我，诡异广播。棒。

白鲸在海湾坠落。三社鼎立结束后我又开始了我的检查生涯。同时因为广播的事情还被森鸥外找了一下，一通话下来我只听见了一句。

“呐……正好今天放假，你也跟着出去吧。”

棒！我爱放假！

其它的一律过滤。虽然这种放假除了去个酒吧就没什么能干的了，但是……

假期多好啊，我爱假期。

因此我现在与一众港黑群众快乐地走在大街上。

“所以……你操控了横滨广播？！有一手啊！”听完我的“英雄事迹”，梶井基次郎颇为震惊地感叹，“本来以为你是只靠自己异能的家伙……”

“……光靠睹物我早就原地去世了。”

一个移动的安检机，如果不是被发掘了这个用途，我估计穷都能穷疯。

傍晚的横滨显得和谐多了。天色逐渐变暗，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路。我跟在他们的后面，偏头看天。

“啊，烟花。”

天空绽开了七彩的烟花，不知道是在庆祝什么。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走进酒吧，我加快脚步跟上他们。

“诶，梶井？”走到门口时发现梶井基次郎还站在路上看烟花，“你不进去吗？”

“烟花的颜色很好看呢。”

他言不对题地答了一句。我耸了耸肩，先走了进去。

他们在闲聊。我随便找了个角落缩着喝水。梶井慢一步进来，然后包揽了调酒的工作。

抱歉我忘不了那碗汤（详见文野广播剧）。这么想着，我再往角落里缩了缩。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中原非常开心地在喝酒（至少我看来是这样），樋口在喝了几杯之后已经醉了并且开始喊“芥川前辈”，芥川拿着酒杯往远离他们的方向走，银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广津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和立原坐在他们旁边。

港口黑手党也有这种其乐融融的时间啊。

“江口——”

我收回上面的话。

某个负责调酒的人现在拿了一杯酒放在我旁边的桌上。我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桌面上泛着诡异光泽的酒：“我好像不能喝。”

“你18不是成年了吗。”

“20岁才能喝酒。”

我用法律法规成功推掉了那杯酒，然后继续喝我的水。

“诶江口，我跟你问件事儿。当时你在电车上不是说死/亡是解脱吗，然后没解释你就走了。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啊？”梶井坐在我旁边，隔着桌子戳我。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多久远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嘛，对待科学需要严谨的态度，每个样本都需要认真对待……”

“真是……”我叹了口气，“很情绪化的观点就不要当真啊……我现在可没有这种感受，我至少有事干。”

梶井盯着我。

“你不要用看小白鼠的目光看我啊喂！”我浑身发毛，“当时只是因为自己干什么都不顺利不成功有些消极罢了。”

“用这种消极的办法很不可取嘛。”他开口。

“如果你死了，你就连改变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追求死亡这点很值得探究，但是如果连改变的机会都不复存在的话，就太可悲了。”

梶井连着说了这么多话。我有些呆滞，僵在原地。

中原中也喝醉了，现在正在骂骂咧咧地给太宰治打电话，打不通就骂骂咧咧地继续打：“混蛋青花鱼！给我接电话！”

广津和立原随时准备向外撤退，梶井反应过来后立刻向外躲，我也从角落里站起身走到外面。

真是，令人烦恼呢。

默默念叨着，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了细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