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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4

all祺:爱

宋乐师收留刘耀文的第四年,严二郎与贺东家分道扬镳的第七年,程凭云辞世的第九年,也是马哥与他心上人走散的第十年。

  老天终于想起了最久远的那桩事。

  

  你是狐狸,不是狮子。

  就算是一条死狗吧。

  你不知道心。

  那就告诉我吧。

  

  洛阳马氏,中原鼎鼎有名的行商世家,传闻他们手里所握的中西舆图世间最齐全,从中原阡陌到西域沙碛,南海汪洋,幽北草原,每一条人可通行的道路都是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朝廷和方镇自愧弗如,只得屈尊交好,因此马氏贱为商贾,却能在中央地方连横纵行,趾高气扬。

  家族绵延到第十代,开辟日南海路的当年,一个男婴降生了,他是长孙长子,下一代最厚重冀望所在。

  这个孩子天生走南闯北的命,他将见证金色太阳在大陆尽头沉落,银色月亮从海之际涯升起,他步履匆匆就像博望侯凿通西域,痴心耿耿就像苏子卿牧羊北海,最后止步于一片在风与帆相遇,江与海交融的温暖之地。

  他命运的预言描绘出了每一个冒险者心中最宏阔的蓝图,跨越沙漠,征服海洋,十方三际俱我影踪,大千世界悉入怀中。

  第十代家主捧着沉睡的长子,说但如所愿,就叫他嘉祺吧。

  嘉者,美也,善也。

  祺者,吉也,福也。

  祝福他,也祝福我们这个家族。

  家族长老以指尖轻点男婴饱满的额头,布满细纹的苍老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同样说道,但如所愿。

  世人只见张骞开通西域之功,苏武封功麒麟阁,却忘了他们一个被匈奴羁縻十载,一个孤身牧羊北海十九年。

  人之一世,能有几个十年?

  像张骞,像苏武,焉知其苦啊!

  

  马嘉祺背负着沉重的祝福与家族使命成长,透过一双线条简单、寡寡淡淡的丹凤眼,看得懂繁琐艰涩的异邦文字,摸得清中原四十八方镇各自势力范围,辩得出东洋西域南疆北塞各路奇货……

  无论人们多惊讶于他的天赋,那丹凤眼,永远平静。

  而平静恰恰是为被打破而生,这一点上丁程鑫功不可没。

  厌烦了繁重功课的小嘉祺偷偷溜出家门,洛阳牡丹开得正好,满城繁花似锦,沿路大小娘子都在鬓边戴一朵。小嘉祺像个老头儿,背着手内心赞许她们这样美丽,堪堪撞上了来人。

  人与他身量相当,也不过七八岁,小嘉祺一看到对方就愣住了。

  男孩儿也能戴花么?

  对方似乎看穿了简单眼睛里的疑窦,嘟着嘴大声问道:“不好看么?”

  嘉祺端详了一下他发髻上粉嫩的牡丹,衷心给出建议:“紫色更适合你。”

  两个男孩彼此相望,不约而同笑了出声。

  

  分明马家才是商人,马嘉祺这名字听上去斯斯文文,端的清贵;反观丁程鑫,又是前程又是财利,哪像个清流人家的孩子?

  丁氏确是清流人家,独丁程鑫个人例外,因他是伶优所生,天生贱种。

  马嘉祺是丁程鑫第一个朋友,丁程鑫告诉他,程不是前程,鑫也非财利。

  他生母姓程,父亲因着思念爱而不得的女子,故将她的姓镌入儿子名中。鑫本是心,因着祖父母还有主母强烈反对,不得已才改了字。

  所以丁程鑫既不欢喜他的姓,也不欢喜被扭曲了意义的“心”。

  要不怎么说嘉祺聪明啊,又给出一个衷心的建议:“往后我叫你阿程可好?”

  丁程鑫听了拊掌称快:“好好好,我欢喜你这样叫我,就这样叫!”

  

  和舆图、文字、货物……和这些一样,马嘉祺把丁程鑫所有的欢喜都没进了眼里。

  丁程鑫问丁程鑫最欢喜什么?说出三样来。

  马嘉祺回答他,花、跳舞、嘉祺。引得对方眉开眼笑,桃花眼都笑弯了,宠溺的语气说,对啊,我最欢喜嘉祺了,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后再问马嘉祺,他只会说丁程鑫欢喜花和跳舞,绝口不提第三样。

  木佛也有脾气,谁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不够。

  

  马嘉祺送了丁程鑫一盆昙花,在夏夜里并蒂双开,皎洁缠绵。

  未曾想第二天再去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马嘉祺问怎么回事,丁程鑫说可能被鸟雀叼走了吧,他目光闪躲,事情绝不可能。

  马嘉祺没有追问,只说了句,这鸟胃口真好。从丁家离开时,他看见丁程鑫双胞胎妹妹正在抢夺这支并蒂昙花,她俩见了嘉祺,双双羞涩地背起了手,那昙花直直坠地。

  嘉祺温和疏离的笑,上前捡起那支花,用拇指捻去花上的泥尘。

  大妹妹娇滴滴地喊了声嘉祺阿兄。

  嘉祺应了她,脸上却连几分疏离浅笑也懒得敷衍了,用那双简单的眼睛冷冷瞧你,他的东西,你们也配碰?

  两个小姑娘,脸色一红一白,煞是精彩。

  

  嘉祺将并蒂昙花带回家,寻了尊羊脂玉瓶插置。他正背身给花换水,问屋子里另一个人,你需要多久?

  对方混不吝哼了一声,吊儿郎当反问他,这问题该老子问你,你能等多久?

  “越快越好。”

  “嚯,”敖子逸拿起案面上的图纸,手指对着上头铃铛图样一掸,“就这玩意,简单。”

  敖子逸出身匠作之家,当年战火波及两京,他祖父被抓去从军,因为会造车弩强弓,得免于上前线送死。不过老头儿被俘后失踪了几十年,亲儿子没能继承这手绝活,倒教敖子逸这个孙儿赶上了。

  马嘉祺煞有介事使人喊他,他当出什么大事,火急火燎上赶着来了,结果就为这么个小玩意,敖子逸觉得那叫杀鸡用牛刀。

  “嗯?怎么还有行字?金铃内壁须刻字……啊?”敖子逸逐字逐句读出来,挠挠脑袋。

  “不行?”

  “行啊!加钱呗。”

  马嘉祺偏头,侧脸对敖子逸,薄眼皮半阖乜斜,像是问他:你瞧我缺这点钱么?

  敖子逸一甩手又掸了掸图纸:“刻啥字,大哥你倒是也给我写上啊。”

  马嘉祺还在摆弄他那朵昙花,将玉瓶供到阳光下,花骨朵已经半拢,再没机会开第二次。

  嘉祺阿程。

  “丁程鑫啊?”

  “你认识?”

  “熟,熟得很,”敖子逸笑嘻嘻说起故事来,“他打小在教坊里学舞,我家就住边上。”

  马嘉祺侍弄花的指尖一顿,敖子逸看在眼里,笑道,“你是否也奇怪,丁家这种书香门第,怎会允许孩子学这末流技艺。”

  嘉祺不言语,细长手指裹住了冰冷的瓶身,手背同玉一样白。

  敖子逸又说:“丁家一代比一代没落。丁程鑫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私生子,偏还要了命的漂亮,再没比他更好的人选,他主母想牺牲他换一家子荣华富贵呢。”

  “你不该这样说。”嘉祺不冷不热地回了句。

  敖子逸哂笑,“是不该说实话,还是不该用这样轻松无关的口吻说?我心疼他又有什么用。倒是嘉祺,丁家盯上你了。”

  “叫他们大可试试。”平静无争不代表心慈手软。

  敖子逸摇了摇头,“可是,丁程鑫不愿意啊。”

  那双简单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解。

  “就好比你做这个铃铛,字要刻在里头,讲究含而不露。丁程鑫同你想到一处去了,他只想好好将你放在心里,不想你同丁家牵扯什么瓜葛。”

  “你和他很熟。”

  “哎,没有你俩熟,别吃醋嘛。”

  马嘉祺撩开敖子逸勾搭上肩的手,斜睨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就要吃醋。”

  “哇,”敖子逸收起爪子,仰天抹泪道,“也就丁程鑫降得住你!”

  

  丁程鑫发现昙花残枝上缚了一枚小巧的金铃,风稍一吹,就叮铃叮铃响,甚是动听。

  他看向院里那道瘦削的身影,笑道,嘉祺,还是你有办法。

  嘉祺看着他欣喜的模样,仿佛压根没见过他双胞妹妹争花的一幕,走到丁程鑫面前,指尖逗了逗金铃,叮铃叮铃。

  “这护花铃,驱鸟雀最是管用。”

  说着从怀里摸出又一枚金铃,丁程鑫睁大了双眼,懵懂向他。这一枚比系在花枝上的更为小巧精致,表面镂刻卷草流云纹,去了铃舌所以晃动时不发出任何声响,以精心编制的五彩丝绳拴着。

  “嘉祺,这是……”

  马嘉祺笑笑,捉过丁程鑫的手腕,慢条斯理的将彩绳绕上皓腕系住活扣。

  丁程鑫举起手腕,仰看金铃悬空。马嘉祺从旁守候注视,目光沉毅而深情。

  卿似名花,我便作金铃,只求朝夕依傍,护侬一世安好。

  

  那一年,大食商团到洛阳来做生意,他们带来许多洛阳人听都不曾听过的货物,入城时洋洋洒洒恨不能铺上十里。盖着黑布的货车、伎人百戏、珍禽异兽……

  丁程鑫和敖子逸站在人群中,一辆载兽笼的马车从他们面前经过,笼子里是一头长鬃环首的黄皮猛兽,原本恹恹趴着,被周遭嘈杂一刺激,起身猛撞兽笼,发出低沉骇人的咆哮,一声接一声。可人们晓得它冲不破兽笼,依旧放肆地高呼喧闹。

  丁程鑫问敖子逸这是头什么猛兽,敖子逸一摊手表示他也孤陋寡闻。

  它好可怜。丁程鑫叹息。

  敖子逸揪揪他,指着远处高楼:看!嘉祺!

  丁程鑫顾不得伤感,连忙仰望过去。找着了!嘉祺。

  高楼正中站着鸿胪寺官员,左首便是马嘉祺。远远瞧着,他今日穿了身银灰鸟衔花纹圆领袍,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样拔俗绝尘,丁程鑫嘴笨,只觉得他跟画上仕女一样高贵漂亮。

  身边几个小娘子叽叽喳喳一块议论马家的大郎君,背着人祺郎、嘉祺的喊。

  真不知羞。丁程鑫撅起嘴,心中嘶声呐喊:是我的,嘉祺是我的!你们不许喊。

  但她们说的话一点没错,他的嘉祺才十六岁就已经能扛起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用瘦瘦薄薄的肩膀顶开一片天地。站在鸿胪少卿边上,非但不露怯,倒比人家官身更有气派。

  他的嘉祺,真是太好了,丁程鑫却认为,他可以不必那样好,至少能换回一些轻松。

  

  人群散去,恢复川流,敖子逸陪丁程鑫站在原地,两座木像似的。他们看着少卿和马嘉祺在众人拱卫下离开了高楼。

  敖子逸摇头感慨,“马二又有的好忙喽,见他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嘉祺不让你这么叫他。”

  “这就护上了?那他一口一个敖三就可以咯?”

  “唉,”丁程鑫手肘顶了顶敖子逸,问,“今夜该会在长乐院接待商团吧?”

  敖子逸说你一个教坊里混的人,该比我清楚吧,你想干啥子?不会吧?不是吧!

  丁程鑫笑笑,昂起纤细颈项,扭头对敖子逸笑,“难如登天?那你睁大眼睛瞧好了。”

  敖子逸果然瞪大了双眼,笑着骂了句“疯子。”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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