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计时11

温若寒“你已经没有尾指可斩。”

蓝绝尘“绝尘还有八根指头。”

温若寒“你真愚昧，当初同意纳进我后宫就不用吃这种苦。”

温若寒不讳言，他对绝尘的印象极好，也不介意将绝尘纳为，可惜她选择的，是条布满荆棘之路。

蓝绝尘“ 绝尘永不后悔。”

温若寒“罢了，带他走吧，再让我见他一次，我绝不宽贷，偿报你救命之恩的三次机会你也已经用尽，那时就别怨我不念亲情。”

温若寒挥手，要她带他离开。

每回直视绝尘坚决的眸子，就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挫折。

蓝绝尘“是，谢仙都不杀之恩。”

被蓝启仁抱在怀里的绝尘无法回首看温若寒、温逐流、薛洋，但仍是满心思念。

她终于松懈下胸口揪绞的紧张，吁口气，抬睫对着蓝启仁轻道。

蓝绝尘“我们回去吧。”

蓝启仁深觑她一眼，以眼角余光睨视温若寒等人，他对这些男人有敌意，光是互视着，他都想将他们碎尸万段，没头没尾的恨，是源自于他所不记得的过往，若不是太深刻，不会如此。

蓝绝尘“启仁？”

她的声音唤回他，他低首，对上她关怀的美眸，他脸庞线条柔化，此时懒得理睬他们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他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来。

蓝启仁“我们回去。”

　　对。他，只是来找她回去的。

　　一块回去。

蓝启仁“你不喜欢我离开小苑，也不喜欢我弄断铁链，是不？”

　　一回到幽禁的苑园，蓝启仁便这么问她。

绝尘没立刻回他，直至牵着他进屋，才缓缓开口。

蓝绝尘“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我说过，这是终生幽禁，既是幽禁，自然不能自由来去。虽然你忘了以前做过的事，但世人都记得。比起囚在阴暗的地牢里，能在小苑赎罪，已属万幸。”

她将今日特地挑的布料朝他身上比画，这湛蓝的颜色好看，很合适他，他先前的白衣多多少少也已老旧破洞，是该换新了。

还有一块衣料是深褐色的，稍嫌暗色了些，不过不易脏，也很好看。

蓝绝尘“或许你会认为你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为何却要终身受囚来赎罪，不要觉得不平，你真的做了许多天理不容的事，你不记得不代表它就被消抹掉，这是你该受的。我无法拦住你，你的手铐脚链也拦不住你，但我还是要让你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世，你欠了太多人。”

蓝启仁“如果你不喜欢我离开小苑，我就不离开，不喜欢我弄断铁链，我就不弄断。”

蓝启仁出乎她意料的冷静，也不做任何反驳及反抗，口气没有为难，反而是绝尘望着他叹息。

蓝绝尘“我说了，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我也不愿意见到你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囚着关着了，但…没办法，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仍是要还，赊欠着的，算起了利息，下辈子会更苦，而且…下辈子，我不一定能陪着你。”

　　若能，她愿意和他走这一段辛苦的路途，有她在身边，也能照顾着他，她不想也不要放他一个人孤寂煎熬。

　　有她陪着，幽禁的岁月虽苦，但至少有伴，她不会弃下他。

蓝启仁盯着她，突地若有所思笑道。

蓝启仁“我以前一定很爱你。”

蓝绝尘“嗯？”

她乍闻之下反应不及，一脸迷惘。

蓝启仁“否则怎么会有一个像你这般的傻丫头掏心挖肺回肴我。”

蓝启仁眸里的笑很是温柔，瞬间柔化了原先黑瞳里挥之下去的肃然，他的神情变得好柔软，傻丫头三个字，几乎要逼出绝尘早已流尽的热泪。

　　他做仙都时，最爱这么唤她，带一些些的取笑及数之不尽的宠溺，她以为自己此生已不会再有机会听见他这么唤她了！

　　双眼辣痛，本能湿润了干涩，那不是泪水，她鼻酸，心窝却泛甜，言语在此时变为多余，她无须回应他，他已能从她的凝视中看到答案。

　　她一点也不傻！

　　只是痴而已。

蓝启仁“如果你不嫌累的话，多说些你与我的事给我听，那些我以前多凶狠多冷血的事，我没有兴趣，我只想听你与我的事。”

蓝绝尘“…你与我的事？”

蓝启仁“例如，在静心亭里那场雨中，你唱的曲儿！”

绝尘曾想过，若这一生能这么与他一起过了，似乎也不是坏事。

这回失去记忆的蓝启仁，比任何一回的他都更像她熟识的爹爹。

　　聪明、有些任性、有些自我、有些独断，少掉了眸里的暴戾嗜血，他变得好单纯，没有魔性，身上不再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有纯粹的皂香及汗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