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内灯红酒绿,巨大的音响声在走廊里不断回荡,震的人耳膜发痛。
孟云曦沉默地站在一间包厢门前,敲门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见了面,要说什么?说自己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碰见了周九良,从他那知道你也在里面,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还是说,自己逃了这么久,听说你也在这里,就想过来看看你过的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惨?
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不如不说。
孟云曦刚把手放下,包厢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看见她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她找谁。
孟云曦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借着开门的空档,她也看清了里面。
包厢内大约十来个人的样子,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孟鹤堂坐在一旁,两人身边围满了衣着暴露的女人,不停说笑着陪他们喝酒。
孟云曦冷笑了下,像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离了她,他不一样活的逍遥自在,什么担心她的安危,什么伤心难过,恐怕也只是周九良为了哄她去见他编的谎话,他大概早就把她这个侄女忘在脑后,一心只想着享受单身生活呢。
包厢内音乐很吵,孟鹤堂一直陪酒也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笑显得格外的刺眼。
孟云曦只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不做过多停留地转身离开。
男人,就是薄情。
孟鹤堂似是瞥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抬眼却只见一片衣角消失在门前。
一帮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必然是要玩点什么了,孟云曦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击鼓传花”,有一人专门管放音乐,音乐一停,这“花”在谁那,谁就得受罚了。
她这刚坐下没一会儿,“花”就传到她这了,还没等她转手,音乐,停了。
周围一堆人在嚷“唱歌!唱歌!”
孟云曦见躲不过便拿起桌上的麦克风,“行,那就唱首…《最长的电影》吧。”
点歌台的人马上给她切到这首歌。熟悉的旋律响起,她不禁有些眼眶发酸。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
“我叫孟鹤堂,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小叔叔。”
“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你骗人,你明明是我小姑父!”
“冰上的芭蕾…脑海中还在旋转…”
“好好好…那小曦能不能和小姑父回家呀,你看外面这么黑,一会儿狼出来把小曦叼跑了。”
“望着你…慢慢忘记你…”
“那…小姑父抱…”
“朦胧的时间…我们溜了多远…”
“小叔叔!我今天新学会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再~给我两分钟…”
“冰刀画的圈…圈起了谁改变…”
“噗嗤…我把这个写段子里肯定不错。”
“如果再重来…会不会稍显狼狈…”
“那我要去看!”
“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下面这首歌呢,送给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
“别融化了眼泪…你妆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
“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舞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竟让她一时分不出是梦还是现实。
脸上忽地一湿,孟云曦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原来,心是骗不了人的。
她还在乎他,就是这么的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