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京城的街上结着冰,连打更人都不愿出来。
范闲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走在无人的街道,手中拿着一柄匕首。
他现在很冷静,头脑冷静的出奇,林珙他一而再而三地欺负,先是策划了牛栏街刺杀弄死了他的兄弟,白天又这般欺辱阮红云,两个都是他所珍视的人,他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他继续这样欺负下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色身影,转过身来时他认出了对方。
范闲“五竹叔”
五竹“回去吧。”
范闲“林珙他策划的牛栏街刺杀,滕子京因我而死,他还在醉仙居这般欺侮阮阮。”
五竹“你很激动。”
范闲“不,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五竹“你的心都乱了,这样冒然过去,只会陷入危险。”
范闲“叔,让开。”
五竹“不让”
范闲“所以你今天打定主意要拦我?”
五竹“是”
范闲“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范闲拔出手中的匕首,刀光一闪朝五竹刺去。五竹双手一展,腾空跃到了对面的房顶,范闲根本伤不了他分毫。范闲见对方上屋檐,右脚轻点也追了过去,与对方搏打起来,就像小时候在竹林练习武功一般。
范闲出手匕首割断了晾杆的竹篾,白色的布匹瞬间盖住了他的脑袋。五竹趁势拿起手中的剑把,敲了下对方的脖颈处,这次安静了下来。
五竹“成长不少,失于急躁。”
再醒来时,范闲已经身处范府。摸了摸酸痛的后颈他挣扎起身。
范若若“哥,早膳好了,快起来吃吧。”
推门是妹妹若若娇俏的呼喊,范闲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怎么会回来的。
朱格正吃着手中已经去核的枣伏案写公文,伸手正想再拿一枚枣忽然摸到一张纸,把他吓了一跳。纸上写着,
【林府林珙于京都南郊四十里外的庄园遇刺,无一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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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云搅了搅手中煮得清透的雪梨粥,看了看坐在对面正低头喝粥的李承泽。对方同往常一样喝得畅快,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起桌上的手巾擦了擦,
李承泽(二皇子)“听说你这儿昨天有人闹事?”
阮红云“一点小事,不打紧的。”
李承泽(二皇子)“要不将必安借你一段时间,他的剑术在京中不敢说是第一也无出其右。”
阮红云“殿下的美意,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担心。再说了,谢必安跟了您这么久,让他跟着我他也不愿意啊。 ”
李承泽放下手里的手巾,看向谢必安,
李承泽(二皇子)“哦,你不愿意?”
正在放空的谢必安背后一凉,立马跪下,
谢必安“全听殿下安排。”
心中默默吐槽,聊就聊怎么突然扯到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窗口传来“咕咕”的声音,谢必安起身来到窗口捉住了一只白鸽,取下了上面绑的纸条,递给了李承泽。
李承泽看了纸条,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推,推到旁边的阮红云面前。
李承泽(二皇子)“你也看看。”
阮红云将信将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林府林珙在南郊遇刺,剑伤身亡】
李承泽(二皇子)“京中剑术那么好的人寥寥无几,偏偏必安是一。林珙这么一死,我的嫌疑就是最大。”
阮红云“他昨日还与我发生争执,今日怎么就死了。”
李承泽(二皇子)“昨日的争执是他起的?”
阮红云抿嘴没有说话,只听李承泽冷笑了一声,
李承泽(二皇子)“哼,那他是死得活该。”
挥了挥衣袖起身,
李承泽(二皇子)“行了,我要走了,不然我那太子好弟弟还不知道在父皇面前怎么编排我呢。”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镶金缕的罐子放在桌上,
李承泽(二皇子)“送你的,这东西我也用不上。”
说完就带着谢必安离开了。
李承泽走后,阮红云打开罐子,拿至鼻前嗅了嗅,白色的膏体散发着一股兰花清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兰花膏,像这样厚重的膏体在京城是用不上的,只有去西北那样干燥的地方才会用得到。
阮红云的手一顿,看向门外李承泽离开的方向。
他都知道了?她还没打算跟他坦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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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林婉儿看着哭成泪人的夫人和仿佛一夜白了头的父亲,想起与二哥的点点滴滴不免心口一痛,捂住了胸口。
林夫人“婉儿!快,快传郎中。”
林夫人连忙扶住了林婉儿,催促着身边的仆人去找郎中。
林若甫“今日一早我便托人去范府找人范闲,谁知同行遇到了太子的人,且圣上先一步把人给招去了。哎,为今之计我只能去面圣了,难得这副老脸还能为我儿做点事情。”
林婉儿“爹爹,我也要去。”
林若甫“你身子不好就待在家中吧,我一人去就行了。”
拧不过林婉儿的坚持,林若甫只能协上一同驱车前往皇宫。在大殿前,林若甫嘱咐道,
林若甫“你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走动。”
林婉儿“知道了,爹。”
有了林婉儿的保证林若甫这才放心甩了下袖子走向宫殿,来到门口的时候撞见被候公公领出来的范闲,颔首点了下头。
林婉儿在原地揪着袖口焦急张望着,不期而遇与下来的范闲对上视线。她放下袖子,朝对方跑了过去,眼眸中含着隐隐泪光。
林婉儿“我二哥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看着林婉儿的眼睛,范闲无法也不想撒谎,避开了视线
范闲“我不知道。”
范闲的语气里带着颓唐,林婉儿看着对方后退了一步,
林婉儿“好,我明白了。我二哥的死自会查明 要是与你有一丝关系,范闲,我就算下了地狱也会找你算账。 ”
什么爱情,在血浓亲情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如果说之前林婉儿对范闲充满了幻想和好感,那么林珙的死就像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爱情可以死去,可她可亲的二哥却永远不会回来了。